捞出,反倒拿起手边的筷子,将那欠条又往里头戳了戳。
边戳边道:“你说得对,汪少爷既然是我的兄弟,这欠条一开始就不该立,早早便该撕掉才好——只可惜这会儿浸了酒水不好用手,那就让它浸地再透些好了。”
袁应有些想掐死自己。
眼前这位是不是己方叛徒敌方奸细?
侯大人怎么就派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代他出面啊!
看着被戳到杯底,只剩下小小一团,甚至连字迹都已经晕染开的欠条,汪皓咽了咽口水。
如果说先前他还怀疑胡承修对自己有什么企图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对此人已经彻底放下心来。
唯一的证据已经不在,这胡承修就算是想要威胁自己,又能靠什么威胁?
所以唯一的可能,或许这位根本就是没有目的。
这么一想,汪皓只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当即吆喝着让人再送酒水过来,誓要和胡承修不醉不归。
而胡承修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波澜不惊的模样,只倚着椅背,懒散地换了一副新筷子吃着菜。
好似方才将九十六万两毁于一旦的人不是自己,此刻汪少爷想要竭力讨好与结交的人也不是自己。
但就是这样的态度,反而让汪皓对他更为敬重和崇拜。
这就是底蕴!这就是气度!
平日里那些个跟他交好的人,个个唯唯诺诺捧着巴结着他,哪里有这样的气质?!
此刻另一边的甲字间,众人清楚的听到了隔壁的对话。
姬修齐喃喃道,“娘的就算是爷这么有钱的人,也不敢这么玩儿……”
有钱了不起啊?能这么花?
姬修齐觉得隔壁屋的小子应该是没有挨过揍,若是让他也体会一番被吊在树上一番打,再饿上个三天的经历之后,肯定不会这么不懂事。
生阳见自家小少爷好像输了阵仗,不由好心提醒:
“您忘了您曾经用银票煮过粥的?若是那锅再大点,这估计也就差不离了。”
“你闭嘴!”
姬修齐愤然开口,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天歌扑哧一声笑出来,“姬兄说得对,有钱也不能乱花。”
姬修齐望她一眼,不知怎么总感觉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嘲笑。
他瞪了瞪生阳,而后扯开话题,“北地有这么一号商人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有钱到这种地步,但是他居然不知道,这一点也不合理。姬修齐想道。
“他说的是假话。”
天歌敛却笑意,淡淡开口。
“啥?”姬修齐一愣,“怎么可能?”
那可是九十六万两银子呐!
“你可别忘了,这银子是怎么来的。”
天歌叩了叩桌面,“若是他真的有钱,为何不直接支取自己的银子?那聂掌柜又有如何不肯说出取钱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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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修齐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这可是我家的银子!”
先前他查账的时候,这些银子根本没有过明账,说明那人根本没有在隆昌钱庄存钱!那些钱是属于隆昌钱庄自己的!
“还有一点,镇西大将军胡振远,可是一个行得端坐得正的人,让他跟潘炳涵一样在军需上动手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别人或许并不知晓,但天歌对这一点再清楚不过。
西北镇西军不管是在大齐还是如今的大周,都是整个王朝兵马中军备最强兵马最好的一支。
他们不像是江南的兵马。
江南这样的安乐之地,有着远离战事地区的天然地理优势,从而让江南兵马怠惰,行伍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