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霍寒景居然能听见插在车头的总统旗,被吹得哗哗作响的声音。
有很长一段时间,霍寒景都眼睛不眨地盯着那件安静躺在地上的风衣。
耳畔,时念卿离去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凌乱又嘹亮。
“时念卿,你他妈的简直找死——!!”
当即,时念卿吓得神情呆滞了。
她稍稍别过脑袋,看见树干已经深深凹陷进去一大块,霍寒景的手背被木削,刺破,鲜血顺着树干,蜿蜒着往下淌。
“你以为我会相信?!时念卿,除了我,你根本不会再喜欢上任何男人。”霍寒景额头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时念卿竟然清晰听见粗大的壮硕树干,断裂的声音。
反正,她也不想要。
不可能有意外。
他的步子,迈得很急很大,时念卿一路小跑都追不上,好几次都险些摔倒在地。
“放开我,霍寒景,你凭什么打掉我和他的孩子?!凭什么?!他可是副统大人,他的孩子,你也敢动?!”时念卿不怕死的在他身后,大吼大叫。
“你再说一遍。”
时念卿挣扎,不停拍打着霍寒景掐住她手腕的手。
他不相信,时念卿会喜欢其他男人。
“时念卿,你什么意思?!”
五年的时间,时念卿写了足足23本日记。这些时日,霍寒景翻了两遍。每一篇日记,都是关于他。
而谈及孩子的问题,时念卿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小脸,顷刻之间,更是苍白如纸,她冷冷地盯着情绪失控的男人,忍不住想笑她肚子里是谁的孩子,他不是最清楚的吗?!
也好。
所以,时念卿扬起小脸,面无表情地开口“是,它的父亲,就是宫梵玥。”
“医院!!!时念卿,我要把宫梵玥的种,堕掉!!!!!”霍寒景一边面无表情地冷声说,一边拖着时念卿往轿车的方向走。
霍寒景本来心头就窝着火气,听了她如此叫嚣,瞬间五脏六腑,噼里啪啦全炸了。他步子猛然
一顿,时念卿来不及闪躲,就那么直直撞在他的胸口上。
“他再怎么不喜欢我,再怎么没真心,至少,他在意我的性命!!”霍寒景手指的力量,实在太大,时念卿觉得自己手腕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可是这一刻的她,竟然不觉得疼,她只觉眼眶酸涩胀痛,似有什么要滚落出来,“霍寒景,如果没有宫梵玥,时念卿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单凭这一点,他就足够留住我。你凭什么带我走,又有什么资格。”
在她错愕着想向霍寒景的时候,整个人却突然被他暴力拽走。
果然。
昨日,宫梵玥曾跟她打过照面霍家,一直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与戒口,找宫家的麻烦。
再决定留下肚子里孩子的那一刻,她便发誓从今以后,谨遵宁苒的遗嘱,再也不对那个男人怀有任何的奢望与遐想。
霍寒景的眼底,迸射着浓郁的猩火,俊美的额头,青筋乍现,他雷霆万钧、震耳欲聋大声咆哮着,一拳重重击打在粗糙的树干上。
“霍寒景,你干什么?!”
不知是冲击力太大,还是情绪太过激动,时念卿脑子一阵激烈的天旋地转,黑暗感袭来,她双腿一软,直直倒下去。
霍寒景的脸庞,早已乌云密布,风卷云涌。之前所有的隐忍与温柔,荡然无存,他猛地掐住她的双肩,重新把她按在树干上,咬牙切齿地吼道“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你才喜欢上他,才想要回到他身边的是吗?!时念卿,我问你,孩子是不是宫梵玥的?!”
霍寒景居然连如此憋足的理由,都能用上。为了对付宫家,真是不容易。
时念卿被霍寒景狠狠拽回身的时候,迎上了一双涨得通红的恐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