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颖姝所了解,太子李沅所遭受的这种事情,其实不少,但凡有些不对之处罚跪便是免不了的。
若说是严父,又加上君王的一层身份颖姝尚且可以理解。然而看到皇帝这般对待自己一个小女官都能这般和气,颖姝便已然觉着奇怪了,如今见到皇帝笑呵呵的惦念着朴妃生的孩子,她便更是觉着惊奇。
方才的言语行为,分明是个慈爱的父亲。哪怕是不大喜欢太子,到底也不至于这般对待太子,可曾经皇帝那般对待太子,却也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
这般对比下来,皇帝这个人自然是显得异常分裂诡异。颖姝强忍着心中慌张,尽力摆出一副平和模样,“陛下,这是给兴王殿下捉兔子么?”
皇帝面上的笑容很是和气,根本无法联想到若彤口中所描述的暴躁老父亲,“是啊,源儿近来会说些话了,他喜欢小兔子小狗什么的。小狗不好,兔子安静顺从些,朕就答应给源儿捉来几只,小孩子嘛,开开心心的,朕也高兴。”
这样的温谦和气,哪里会是若彤口中的暴躁君父,分明是个慈祥的邻家大叔,只是对比分外明显之下,才最是教人不安忐忑。
“陛下,真是慈父心肠。”颖姝实在想不出什么旁的话语,便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还行罢,朕也是父亲,总要为孩子考量一些。”皇帝微微一笑,丝毫不端着架子,仿佛只是一个和蔼慈祥的长辈一般。
“是啊,”颖姝看着皇帝一脸慈爱的模样,“父母之爱子,必当竭尽所能。”
皇帝点了点头,带着赞赏似的神情看着颖姝。
“那臣妾就不好打搅陛下了,先告退了。”颖姝屈膝,想要离开此地。
皇帝却是出言问道:“倒是不知,汪娘子是要去哪处?”
颖姝心中思量,便道:“臣妾坐的腿脚僵了,便想四处走走。”
“那正好,”皇帝竟是一笑,丝毫未有放颖姝走的意思,“听说汪娘子从前也养过兔子,不若帮朕看看哪些兔子是好的。给小孩玩的,最好安静老实些。”
颖姝心中“咯噔”一声,直觉带来玄妙的感受,只觉得有些不妙,她正想推辞,却是见着不远处一袭红衣闪现,“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皇帝与颖姝皆是回过神来往沈斌的方向走去,沈斌笑着走了过来对着皇帝行了个礼,“给舅舅请安。”
可能皇帝对除了太子李沅的任何人都是一副温和相待的模样,便是对着沈斌这般略为不羁的也只是笑骂:“你这皮猴子,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沈斌讨好一笑,“我是来找您外甥媳妇的。”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看着颖姝。
皇帝会心一笑:“你这孩子,不好好练练骑射,倒是来这里谈情说爱。”
沈斌轻轻“哼”了一声,“那可就是舅舅您冤枉我了。我就是因着打了一只白狐狸,想着给您外甥媳妇看看做个冬日里的卧兔儿或是围脖什么的,这才来寻的。”
皇帝嗔怪似的笑着:“罢了罢了,你小两口快去罢。”
颖姝暗暗将心放下,与沈斌才对着皇帝行礼:“陛下,我等告退。”
两人出了那小场子,颖姝却是不走了,只是找了隐秘的一处藏了起来,摆出一副大方晒太阳的模样,目光却是往方才的场子里瞥去。
沈斌拉住颖姝:“你怎么不走?”
颖姝却是对着沈斌“嘘”了一声,然后继续看着皇帝的方向。
待确定四周无人,颖姝才低着声音对沈斌道:“我是觉着,陛下好生奇怪。怎么平素对殿下那般严苛,对兴王倒是上心?”
沈斌“哼”了一句,“只说是偏心罢了。你瞧着陛下宽厚,可陛下有时却也不那么宽厚。反而是阿沅,看着冷冰冰的,内心里才是真正的宽厚。这父子性格相反,做儿子的和老子完全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