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了前朝与后宫的极大波折。
“国朝的规矩,只有当上皇后才能当上太后,若是前代君王之时不是皇后,哪怕日后是新帝生母也不得称太后。至于嫔妃当上皇后,也只有纯禧贵妃一人,可到底临了纯禧贵妃还是被废后贬为禧妃;先帝肃庙更是下旨,从今往后不得以嫔御为皇后。陛下生母生前不过是个嫔,便是生下了皇帝,又如何配称太后皇后?岂非是将大歆三百年来的礼法置于不顾?”
虽然颖姝很讨厌大歆这样毫无人性化可言的规矩法度,然而她又打从心眼里很是讨厌这位皇帝姐夫的生母毓安贵嫔。
虽从未见过接触,然听到那些往事,又因着沈斌的外祖母是纯禧贵妃,她自然对于这位当初“揭发”了纯禧贵妃诅咒孝仁显皇后的崔氏更加讨厌。
单单是看福昌昭明两公主,颖姝便知道纯禧贵妃该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了。
“纯禧贵妃娘娘还是太上皇陛下的生母,先帝肃庙还曾欲追封群臣尚且不允许,如今竟是轮到一个贵嫔翻身成了皇后!”颖姝很是气愤地对着沈斌说道。
两个都很理智的人如今一起不理智了,沈斌亦是道“当初外祖母在崔氏屡屡生事之后还以真心收养陛下,如今陛下竟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国朝三百年来无人撼动的规矩礼法,如今陛下倒是大胆。”
颖姝觉着很是心惊,从前早就冒出来过的想法如今则是再一次浮现出来,鬼使神差地便是对着沈斌说了一句“莫不是……陛下如今生了悔意,不想让出皇位了?”
而联想起近日来皇帝的种种举动,颖姝与沈斌越来越相信皇帝是有此意。
“若真是如此,只怕将来朝政风波会更加动荡了。可是阿沅……”沈斌瘫坐在椅子上“阿沅岂不是危险至极。我得去看看。”
太子李沅的身子倒是好了不少,只是前朝的风波实在是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情,从而也会导致他的身体有所影响,他见到沈斌来了,倒是高兴,确实忍不住抓着沈斌激动道“父皇如今正在白部蒙难,父皇纵使有千万般错处,可五叔叔这般,岂非是摆明了置父皇于不顾?这岂不是摆明了要占着皇位,只怕下一步,就是要废掉我这个太子了!”李沅说的激动,便是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沈斌忙地上前安抚着李沅,只是他自己心中也是慌乱如麻,自然也想不出什么实际有用的办法来“如今怎么说都是咱们自己的猜测。陛下到底意图为何,只怕还要等些日子才能知道。只是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便是拼了性命,都会保住你。我、母亲、还有福昌姨母,都会保你的。”
“不……”李沅摆了摆手,“太子不太子不重要,做了这么多年太子,被父皇折磨的我早就不想做这个太子了。可……可到底那是我的父皇,我不能不担心,若是五叔叔执意要坐稳这个皇位,便不想着接父皇回来,这可怎么好?”
“不会的,不会的。”其实沈斌心里也没有底,因为近日来皇帝李明的操作越发让人费解了,连着违背礼法祖制之事都能做出来,分明占着皇位的意思是呼之欲出,只是他不敢告诉李明,生怕李明心情波动再有个什么好歹来。
“是不是,这些日子儒生文臣们顺贞门跪谏也无用了?”李沅眼中极度缺少光亮,就像是一个失去希望的绝望之人,只勉强撑着身体。
沈斌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这便算是回答了罢。”李沅冷笑着“顺贞门跪谏,早就不似先帝之前那般有用了,便是那些儒生们喊到天上去,也根本撼动不动。五叔叔既然能做出来追封崔氏,自然不会惧怕顺贞门跪谏,他们这般做,无异于以卵击石螳臂当车,毫无作用。”李沅绝望地摇着头“怕是父皇回来,又多了不少变数!”
而外头大殿里头,颖姝亦是在宽慰着若彤,正听着若彤诉说这些日子以来的难处。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