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一愣,旋即便是又反应了过来“那夫人,可是想罚?”
“罚?”颖姝嘴角勾勒出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只是在议论风景一般云淡风轻面不改色“别动不动就罚的,既然是做错了事情,那还罚什么呢?这侯府之中,可容不得没有用的人。如今侯爷堪堪初袭了爵位,可容不得半点马虎,今日只是一个垫子,若是往后,差了什么旁的,再出什么事情,吉利么?”
众人不由得皆是胆战心惊,谁又能料到,平素里最是温柔和顺的沈家二大奶奶怎么如今竟是成了这般娇贵严苛之人,难道竟是成了侯府夫人,底气便也充足了么?”
“那夫人的意思……”
“这般不经心,以后在侯府想来当差也不会上心的,便就打死罢。”颖姝轻飘飘的,只如掐死一只蚊子般。
“这……”香梨与杏子看着彼此,尚且有些犹豫,本欲出口再劝颖姝两句,却是听的颖姝催的急切,便也不敢说什么了,虽是心中有不忍,却也只是硬着头皮命人将那小丫鬟给拖了出去。
颖姝抚了抚鬓边的并蒂纹牡丹缠枝步摇,便随手从鬓边取了下来放在手中端详着。
那是上好的金子所制,还用了缠花的工艺,便更是使得那价值更重。颖姝将那步摇放在手中掂了掂,便交给了一边的杏子“拿出去,给她家人,就说是她得了急病死了。这步摇,也够抵得上她的性命了。”
“是。”杏子很是惊慌地应道。
“我累了。”颖姝打着哈欠道,旋即便是扶着香梨的手缓缓进入了内堂。
香梨服侍颖姝坐在榻上,便是又去取了铜盆准备给颖姝净面梳洗,颖姝看着香梨忙碌的身影,却是将香梨给叫了住“香梨,先别忙活了,和我说说话。”
香梨一愣,旋即便答应着坐在颖姝身边。
“香梨,你是不是觉着,我变了?”颖姝轻轻笑着问香梨道。
“这……”香梨凝滞了片刻,只连声否认道“这……怎么会呢?姑娘这是在说什么?”
“那我今日这般处置这小萍儿,又是否太过残忍了些?”颖姝又问。
“这……”香梨甚是为难,只是嘴上却是不出颖姝意料的那般回答“这小萍儿自己犯了错处,夫人责罚,是应当的。”
“是吗?”颖姝又加重了语气问道。
“是。”香梨依旧附和着颖姝,却是沉沉低下了头去,不敢直视着颖姝。
“香梨。”颖姝冷冷地看着香梨,面上笑意全无,只伸出手来促使香梨抬起头来。
“看着我,”颖姝对着香梨道。
香梨自然不会违背颖姝,只是她方抬起头,目光与颖姝的目光汇及那一刻便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去,“姑娘让我看你做什么?”
“你每次撒谎,都不敢直视着人。尤其是对我撒谎之时。”颖姝身为轻松地笑着道。
她自嘲“你看,如今我这个侯夫人,究竟是落得个什么下场,连我的身边人,都不愿意理我了。”
“不……”香梨摇着头“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我就是有点不大适应。我明白,姑娘是有苦衷的。”
“苦衷?”颖姝冷冷一笑“能有什么苦衷?我不过是得随着传言中的那般骄奢淫逸,跋扈专横,哄的侯爷不顾人伦礼仪罢了。这样的人,打死几个侍女,当也是不为过的罢。”
“这……”香梨目光柔和了不少,“姑娘,奴婢都知道。姑娘如今也难做。”
“可若是这小萍儿,另外有来头呢?”
“啊?”香梨诧异地看着颖姝,眼中有惊惧之气冒了出来。
“等着吧,这些日子,铁定是最难熬的了。”颖姝复又缓缓站起,其实她根本就不困,不过是想要进来躲避一会儿清静罢了。她走到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些年过去了,因着保养得当的缘故,倒也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