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但是像军帅这么个打法,完全就是让将士们上前送死自打黄巢占据长安,凤翔就没一天消停过,大军不是在沙场厮杀,就是在去沙场的路上,完全没有休整的时间。军帅招募了很多新卒,操练根本不够,就让你我带着他们上战场,这样用兵,就算我们不战死,最后也要累死。”
王建一边埋头夹菜,一边抬着眼皮看李茂贞“你想怎么样?”
李茂贞皱了皱秀气的眉头“军中怨气滔天,再这样下去怕是不行,这回你我败在朱温那厮手上,难道是你我不如他能征善战?是部曲太过杂乱!这回你我侥幸捡了一条性命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却还被军帅一通怒骂,要治你我的罪我们在神策军的时候,也没遇到过这样的处境吧?”
王建咕隆一声把嘴里的饭菜咽下,放下碗筷,正色看着李茂贞“军帅得了陛下给予的兵权,位高权重固然不差,但也正因如此,军帅急着击败贼军,建功立业,只是他如此性急,的确犯了兵家大忌。”
李茂贞嗤笑道“军帅原本只是一介书生,前几回能击败尚让,也是因为尚让轻敌,我们有强援在侧,现在到了真正考验兵家才能的时候,军帅自然就破绽百出。”
王建仔仔细细打量李茂贞,好似好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李茂贞脸红怒目“看什么看?!”
王建却没有如平常一般缩回脖子,而是正色问道“你要造反?”
李茂贞微怔,旋即咬牙道“不是造反,是凤翔有必要换个节度使。”
王建问“换谁?”
李茂贞不假思索“行军司马李昌言,素有威望,很得人心,而且才能不错,若是以他代替郑畋,凤翔的处境会好很多。”
“那就这么定了。”王建端起碗筷,继续埋头大吃,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连呼吸加速都没有,好似方才跟李茂贞谈论的,不是要换掉手握天下兵权的主帅,而只是饭后去哪里闲逛。
“还吃什么吃!”李茂贞站起身,拖着王建就走“夜长梦多,现在就去见李昌言!”
王建赶紧扒拉几口饭菜,嘴都还没塞满,就被李茂贞拖走,望着离他远去的饭菜,他目光哀怨。
郑畋负手在书房来回踱步,神色一片焦急,显得焦躁不安。
他的心腹幕僚站在房中看着他,已经快要被他晃晕,但又不好说什么。
“一败再败,一败涂地!怎么会这样?”郑畋愤然落座,禁不住狠狠击节,“起初的时候,尚让领兵二十万来犯,都被我们干脆利落击败,现在怎么反而打不赢了?”
幕僚摇头叹息,不敢多言,劝诫的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但郑畋没有一回听的。
郑畋手握让天下人嫉妒的兵权,当然急于建功,否则这个兵权就握不稳,但越是急切就越容易犯错。
正在郑畋急不可耐又无可奈何的时候,他的亲兵急匆匆过来禀报“军帅,大事不好,有人要造反!”
郑畋一惊而起,脸色大变“你说什么?谁要造反?”
“行军司马李昌言,还有宋文通、王建等将,已经带兵冲了过来,眼看就要围住节度使府了!”亲兵急切道。
“大胆!”郑畋怒不可遏,连忙出门,带人朝大门行去。
等他到了门口,就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披甲锐士,大门正前方,还有一批气息强大的披甲修士,正对府邸虎视眈眈,为首三人,正是李昌言、李茂贞、王建。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们想造反?!”郑畋大怒而骂。
李昌言冷冰冰道“军帅不知兵,数次轻言出征,让将士们死伤惨重,现在将士们想要请军帅退位让贤,还请军帅顺应军心。”
“你胡说八道!李昌言,本帅对你如此信任,让你统领大军出征,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难道你想背叛国家,去投降贼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