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栖梧。
“不用管它,一会儿就干了。”
花容眼睛闭着,就着给她按揉头皮的手蹭了两下,含含糊糊地道。
云栖梧擦拭头发的动作不停,不赞同道“夜里天寒,擦干睡。”
“……”
花容也不去管他,爱擦就擦吧,反正她要睡觉。
云栖梧给她将头发擦干,又把湿枕头拿开,把另一个干的给她塞脖颈下面。
做完这一切,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握剑握笔磨出的茧子还在,现在他却用这双手给花容烧水,给她擦头发。
从北疆回来,他还是会时常梦到自己在战场杀敌,手里提着剑,身上脸上都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敌人的。有时候,一颗脑袋咕噜噜滚到他脚边,仍旧不甘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似乎要把他一同拽到地狱里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做这种梦了?好像是,和花容成婚,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
花容一直以为,床足够大,她从没有过界。
但事实是,头一晚云栖梧就被她踹了两脚,后来一只脚丫子更是伸到了他的脸上
没办法,他只能连人带被子按到怀里,等天快亮的时候,再把人推到另一边。
花容睡觉沉,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
第二天起来,花容发现她悲剧了,往常杏儿给她擦干头发之后,都会梳理好。昨晚云栖梧给她擦了头发没错,可是现在却乱糟糟的缠在一起。
长到腿弯的头发,梳起来是真费劲儿,她平时又不爱用头油,这时候简直欲哭无泪。
所以说,以前看的那些从早到晚都能保持头发柔顺黑亮的妃子,根本就是骗人的。
手里拿着木梳,奋斗了一刻钟之后,花容几乎要放弃了。反正这几天她都是用布斤把头发包起来,乱一点儿应该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