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叶清宛醒来时,外面正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透过窗户看出去,被洗涤干净的竹叶越发苍翠。空气中都是湿湿润润的雨气,吸一口,便从鼻腔直达肺部,有些凉,有些让人感觉灵台清晰。
她从点心匣里翻了些糕点出来,又搬了个太师椅放于堂前。然后便抱着点心,坐那里边吃边看雨。
眼看着雨水并不大,落在地上不过是小小的涟漪,落在屋顶再滚落檐下也不过如那水晶珠门帘似的,一颗接着一颗。可因着竹叶过多,噼里啪啦嘈杂声仿若倾盆大雨。
叶清宛便在堂前坐着,看着雨落屋檐下,听着穿林打叶声。不知情的,还当她在等什么人。
北地的气候向来干燥,如今忽闻着这潮湿的空气,倒让她仿若回到了君山一般。
她吞咽着糕点,开始思考。
应该是从那日墓地见着开山祖师雕塑后她便开始思考。
在思考着自己重活一世到底该怎么活,是如先辈们一般搅动天地风云?还是小心翼翼过着日子?
毕竟自己身上可是有个号称“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命格。且不论真假,光说出来就怪唬人的,一看也不像是会籍籍无名之辈。
与老皇帝发生什么怕是不可能了,就是不知道皇帝有多少皇子。若是叶询卷入什么多嫡争斗中,搞不好自己就要嫁给皇子什么的。或者叶府犯事被流放,自己为了报仇去勾引皇帝搅动前朝?
叶清宛无意识的吃着糕点,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最符合小说主线的。
且说籍籍无名之辈,自己已经很认真的在做了。可是昨儿听林望之言,连时越都利用了她。
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懊恼。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糕点碎屑,回屋里翻了把油纸伞,冒着雨出了门。
小雨或许下了多时,道路已是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绣花布鞋的底稍微有些薄了,不过才走出半盏茶的功夫,鞋底就已有了潮潮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勾了脚趾。
雨水打在绷紧的伞面上的声音被放大,“嘣嘣嘣”的直冲耳膜。
但也隔绝了其他声音,好让她能继续思考。
叶清宛踏进花瑾言的院子,又忽然有些犹豫。她想起来昨日听到的笑声,那是林小冉的声音。
但还是收拢了伞,进了屋子。
屋内只有陈义和花瑾言两人,没见着林小冉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花瑾言见她湿了裙角与发尾,猜想鞋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便唤她将鞋子脱了到软塌上去。
叶清宛便踢了鞋子,上了榻。小脚丫从裙角下露出,在深色的榻上更显白嫩。
她也不想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瑾言,我想回家,回鄞州城。”
花瑾言看了眼陈义,昨日听下面回报说林望之与她见面了,还说了些话,以至于她心情不佳。
“可是林望之与你说了什么?”
叶清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
她与林望之聊天的地方并没有其他人,而花瑾言此时这么问,很显然还是有派人跟着她。
“只是有些想家了。”
花瑾言看着她,似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真假。
“好。本来我也是想让你离开的。金义山庄与穆府的争斗一触即发,谁也不能保证还有没有夜袭。这里的确算不上绝对安。”
说到穆府,叶清宛想起她送走的穆念之,便问“可有穆念之二人的消息?”
花瑾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额发被雨水打湿的,细细的一缕贴在光洁的皮肤上,黑白对比间衬的整个人犹如刚洗涤过的海棠花。
他踱着步子走回旁边坐下,端起杯子缓慢喝了口茶,趁着这个功夫,他在想着,要不要把时越的事情告诉叶清宛。
“宛宛,你当时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