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很想。”
他在我身边坐下,风从湖面吹来,杨柳的疏独,青草的葱郁,我闻不见他身上的熏衣香气了。
我们相顾无言,不,连相顾也没有。
日渐西倾,斜照打在他白色的织花衬衣上,打在我素面结节的麻布裙上,像浓郁的蜂蜜酒。
方刈抬手看了眼腕表,腕表金色边沿折射来的阳光飞快地在我胸口一闪,珐琅表盘上的红宝石数字标好像不经意间洒落在美貌女仆围裙上的珍贵葡萄酒液,又像黑夜里吸满血液破土而出的蔷薇花朵——我第一次见他戴这么华丽的腕表,平时他都戴着一枚很简约的钛金酒桶腕表。
“五点了。”他淡淡地说。
他是想等我提出来和他吃饭吗?
还是想说他要回去了呢?
如果是后者,他应该马上接上话才对。
有没有可能是别的?
几率不大,因为这个时间段能触发的剧情只有“吃饭”和“回家”。
也就是说,他做好了和我吃饭的心理准备,并且在试探我的打算。
现在的选择有和他在外面吃饭,然后让他送我回宿舍。
直接请他到宿舍吃饭。
只有前者可以选择,因为我做饭不一定合他口味,也显得太过直白。
那么,他会想吃什么呢?
这我还真不知道。
“你晚餐打算怎么解决啊。”我把问题抛给他。
“不知道。随便吃一点吧。”
看来和我猜的差不多。
“那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我想吃……唔……我想吃面。”
空泛的范围。
“好。”
他真的答应了。
方刈站起来往外走,我紧随其后,放心地企图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今天戴的表和之前不一样耶,上面的是红宝石吗?”
“嗯。”
“虽然这块也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那块酒桶型的,很复古,感觉更适合你。”
他轻轻笑了,“你的意思是……我是个老土的人?”
“不是啊,那块戴起来像十九世纪的绅士嘛,这块就比较像个……唔,上世纪末追逐潮流的富家公子?”
“真会捧人。”他语气轻松,和绸缎般的晚风搅在一起,好像融进了整个春天的花蜜,“酒桶型是比较早期的腕表款式,那块是十九世纪末的私人订制款式。”
“这种东西……是不是越贵越好啊?”
“不一定。”他说,“现在有一些专门炒作品牌溢价的腕表,用料、工艺、设计都很普通,但自己把市场炒高了,价格甚至能超过做工精湛的高端百年品牌。”
“既然都很普通,那会有人愿意为它们买单吗?”
“会的。那些不愿意学习如何鉴定材料和工艺,却想要炫耀财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