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统正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提笔在桌案上写着什么。
他本应在四月份就被处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刑期却一再拖延,直到今日依然安然地坐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而且最近条件还略微改善了些,吃喝不用说,甚至还允许他借来纸笔写些文字自娱自乐了。
其中原因,外面的人一概不向王文统透露。但他自然也能猜想出一些,多半是因为济南战事又起了变化,而且是不利于朝廷的变化,所以才会留他一命,看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不过,王文统却没有因此产生什么情绪波动。经此大劫,他已经心如止水、生死看淡了,终日只与油灯纸笔做伴,也从不去向狱卒打探什么,很是有点以牢为家的感觉了。
就像现在,栏栅之外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吆喝声、铁链声,他也依然安之若素,不去抬头看发生了什么事,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王以道,好雅兴啊。”
直到一声有些熟悉的问候声传来,他才惊愕地抬起了头,然后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更加惊愕了起来。
“严紫芝,怎么是你,你怎么会?”
来人正是前东平万户总管严忠济!而且他此来并不是探监的,而是穿着与王文统同样的囚服,被关押进了隔壁的囚室!
严忠济呵呵一笑,说道“我现在跟你一样,都是反贼啦!我那好弟弟,拿整个东平献了南朝,皇帝盛怒之下,我就只能来陪你了!”
王文统先是一惊,又是一怔“怎么会……此中关节尚且不论,囚禁紫芝怎么看都是下策,即便东平反叛,也该将严兄荣养起来,以备日后再有变故啊!”
突然,他记起了自己的身份,不禁笑了一下,又豁达的说道“事到如今,我还担忧这些干啥?紫芝兄,既来之则安之,也别去管外面的俗事了。紫芝镇守一方数十年,于民事财事必定多有高论,我正在写一本《钱钞论》,你来帮我参谋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