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
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的附和。何瑭将一支笔递给李东阳。
李东阳接过笔,笑着道“也罢,只有我来献丑了。你们不便取笑。”
于是,在汪峻原来的诗划掉的那一句后面,写下五色官袍当舞衣。这一联成为千年芝草供灵药,五色官袍当舞衣。前一句祈愿灵药祛病,后一句称道衣锦省亲。两重之意,浑然一体。受命赋诗的学生,以及后来拜谒的庶吉士们,无不叹服。
“子钟!”
崔铣沉浸在两个场景的回忆之中,以至于没有听到李东阳在招呼他。
“子钟!”李东阳再次叫了一声。
崔铣这才醒悟,忙问“老师,有何吩咐?”
李东阳指指酒杯,说道“这杯酒下肚太快,竟然没品尝出它产于何地。”
“那请老师再饮一杯。”
“甚好。”李东阳接过又斟满的酒杯,喝了一口,细细品咂。
“老师可曾尝出了味道?”
李东阳两眼望天,一手捋着颔下稀疏的胡须,一时没有作答。
“这是……”崔铣不欲老师为难。
“嗯,这是最新出的登莱卫王酒,味道醇正。在京城得饮,真是口福。我说的如何?”
“不错,不错。这正是朋友从登莱带回来的卫王酒,我尝了一口,甘醇沁入心肺,竟夜不能寐。在室内独饮,又觉烦闷。于是提坛而出,在铺房讨了个灯笼,踏月而来,席地而坐。三杯一呼啸,五杯一唱吟,何其快哉!”
“子钟的豪情,令人羡慕又嫉妒呀!”李东阳叹道,“刘伶能饮几杯酒,也留名姓在人间,你竟是径直向古人挑逗了。”
“惭愧,惭愧。学生这两句胡话,老师也曾听闻。老师,我想,如果真的有人要名垂千史,恐怕这位卫王才是当仁不让啊!”
“哦!何以见得?”
“老师,你莫非没有听说《儒家新学传习录》?这本书在京城和江南已经卖断了货。”
“呵呵,我虽老耄,却不重听,岂能不闻?”
崔铣又斟一杯“请老师再饮一杯。“
等李东阳接过,崔铣深施一礼,说“老师,学生心中有些困惑,想向老师请教。”
“无妨,说来听听。”李东阳随口答道。
“老师,科举之前,学生就听说过这位卫王,当时只知道这位殿下的书法举世无双。来到京城后,又听说卫王将登莱治理得富甲于天下,每年主动向朝廷缴纳大量税收。在他的封地里,卫王还提倡四民平等,纳税才是大明公民的奇谈怪论,听说朝廷这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的新政,其实是出自这位卫王的手笔。
说心里话,这位殿下的做派和行事风格,和大明格格不入,治政手段也花样百出。实不相瞒,学生和很多好友都有种感说,觉得这位殿下仿佛是在扭转乾坤,另起炉灶!老师,您和这位卫王打过交道,以您的眼光看来,这位卫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李东阳没有立刻回答。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想了想,指着侍立在旁的书僮李荃道“子钟,你的问题,我也不知如何答复你。我身边的小僮曾经随我去过登莱几次,和卫王也打过很多次交道。不如先让他谈谈感受吧。”
“李管家”,崔铣立马笑嘻嘻的拍拍他的肩膀,叫道。
“小的不是管家,只是书僮。”李荃纠正道。
“此言差矣,别家的书僮不是管家,你家的书僮就是管家。”崔铣述说他的理由,“你想想,你家老爷家里的珍藏,除了书籍和字画,还有别的吗?你替他管书,不就是替老师管家。对不对呀?”
李荃搔搔头,眨眨眼,转头对着李东阳说“老爷,崔先生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诶。”
李东阳忍住笑“他说的当然是有些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