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正在楼里吃酒摸香的吏部尚书马万群马大人!帝畿重地,又逢左相喜日,若果真因我这穷小子这丑婆娘,今时今日见血见光,授人以柄,当真晦气。”
少年望人群中心走两步,目指抱月楼再次拔高声音道“京城谁做主,阎王谁能当,草民们愚见,只当是今皇,不知大爷们刚才阙词有几分真?话如水泼,草民们又都是两耳薄嘴听真儿去!若大爷们就此作罢,草民们也当大梦一场,不消半日忘个干净。否则……”少年矢口一笑,嗓门冒烟道,“三部一相一次性被参,草民真不敢往深了想。外加大爷们北监的拔贡资格,都是靠买别人文章争来的代考的,这桩桩件件当真对簿了公堂,怕尔等全家消化不良。”
四野阒然,人群纷纷瞧往抱月楼又瞧回银箱子瞧回众霸王。很快就交头接耳比比划划,云议纷纷。狗肉羊头后,暗自观摩的左相长子敖放这才打马走出。周鼐熊炳才避开一角,纪瑾正欲说话,敖放抬手截断。
且不说他们被这小杂种句句套住字字扣顶藐视皇权的高帽,末了能将他们的身家底细爹老子以及隐秘作弊史给细细罗列出,表明他绝不是升斗市民、黄口简物。单看这巴眼巴肝的蝼蚁贱民,已杀不光,而悠悠众口更是难堵。偏巧这抱月楼有那“登天梯”,哪个显贵不来这寻莺摸柳酒色财气,少不得要被哪个窗子门缝儿听去,尤其“马党”,若真叫他们圣前恶参一本,却是如何收场。京师重地,显赫权贵尚需夹截子尾巴,他们今儿倒被这狗东西一把扯出了狐狸腿,倒打一耙子。
各怀异心时,敖放俯下身子,阴毒里掺勺温羹“小兄弟好才口。我府上正巧有个说文断字的美缺,刚好就是你了!”言罢示意皂奴,“还不备顶轿子,请小兄弟到府上一叙,顺道吃杯寿酒。”皂奴闻言立时张爪,开始“请人”。
“哟嗬,小狠人儿,走哪都生猛挞伐、出口必伤,”听书看戏的花鬼吧嗒合上三十二骨沉香桃花扇,瞥眼风尘不动的两尊神,“你俩也不管管?!”见二人依旧安心意适地吃茶喝水,转身自作吩咐,“秋廪,下去抢人。”
秋廪看眼玄袍公子,低声询问“主子?”
玄袍缄默未言。
花鬼伺机踢脚阔脸浓眉的施步正,扇头再一拍秋廪大臀骨“俩没眼色的长杠子,快去呀。”
正撕闹间,阔天飞来两大罗神仙。拳脚无影时,火浣奴已一个倒栽葱摔下马、绸缎奴一个狗啃泥跌出三米远。
“滚。”施步正啐句,声如洪钟。
众奴众兵正欲集体出刀,敖放急急拦住这群瞎了眼的东西“还不快滚。”一群恶奴这才屁滚尿流拉着车马宝箱狼奔,敖放识趣陪笑“赤脚蠢奴,扰了……”
“相爷寿诞,敖公子当速归。”不待他讲出秋廪叉手恭送。敖放心底不快,却也不敢造次,望眼踏月阁,策马扬鞭携一窝黄鼠狼疾速远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