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闲着也是闲着,何不借两位大人一用。再说,河事凶险,沿河脚夫们都十有七死,这牢役不得十有九死,如今举国囚犯甚多,将他们送去治河,岂非不是给大人的刑部减少饲管压力?!”
佘斯况亦欲反诘,见明晟正瞧着自己,只能沉默贯之。冯化党便将言继续“这脚夫除了民、除了牢役,剩下的就得问他熊韬略的兵部借了。而今四海波静戈甲生尘,他熊大人年年问户部领那么多军需军银作何?不是说他的戍军、屯军及班军,能充分自己自足嘛?只因户部与他兵部一条连裆裤,就敢年年大把拨银子?以为陛下不懂其中猫腻?”冯化党说时眼里闪着精光,“丰大人若能当庭提出,借兵修筑河道,不论敖党心意如何,其结果,要么兵部借兵要么户部拨银,若都不肯,那就顺势让天下百姓知道,他们的无情。”
丰四海长叹口气“上嘴唇碰下嘴唇,说的轻巧。熊韬略焉肯借兵筑堤,他的那些兵可都是‘屯田良将’,能借一卒算他抬举我!何况各州府的‘卫’‘所’早就自立山头,一个比一个难管,是我能轻易调动的?就是他熊韬略,也未必能将这苦差使发配到各个卫所。征兵筑堤,谈何容易!”
明晟思忖一刻终又开口“冯大人这三个主意皆属良策,依本太子看,两位大人私下商榷番,不日陛下在大殿上问及此事,将此三点依依提出即可。另,二位,还请填补些银子进去吧。”明晟转看马万群,再道,“至于马大人,依流言依民意,准备好发动一场盛大的‘官捐’,官、商、民三捐鼎力,都好好想想,如何戮力治理,河道这烂摊子吧。”
明晟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丰四海一万个不情愿,亦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这位内峻外和的太子殿下,临走又高抛句良言“诸位大人皆是国之栋梁,为民谋福才是根本,亦才能长久。时势在变,诸位亦该跟着变,固步自封难免沦为困兽。连抱月楼都晓得施舍饭菜,博万民赞誉,你们,和这银楼,当真也要‘取大视远’,才行。所谓‘思上之所思,而虑共无所思;为君谋利,不如为君求安。思之深,而虑之远。锦上添花,不如雪中进炭。’明白?!”
一众颔首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