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雕飞闪而过,他们也都不再去追踪。明昊十人,团团围挡在银箱前,互不吭声对峙着。良久,康王爷强行按捺住发软的双腿,将指挥使招近身旁,意欲商量什么,指挥使走近明昊,方方交耳几句,却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凛然正气的赵英,率兵戎装而来。
都督府并行兵部,乃掌管军事的最高机构,惯来戎装御敌,而五城指挥司不过是缉盗、救火、査市之部门,因而双方并站一起,都督府气势完全碾压兵马司。是以,与康王爷正自交耳的指挥使,识相退离明昊。待扑灭火情,大量贲卫刷刷奔赴花园时,窝藏在指挥使心间最后一丝阴暗的欲望,几近浇灭。
康王爷冷汗一身再一身,扶着银箱,强行撑住身体,看眼团团密围的兵丁,再次抬手,意欲将赵英招近身说句话。
视觉暴击下,从愣怔中回神的赵英,环视着银箱,拳头一捏,亢声吩咐一贲卫“即刻回我后军都督府,调三百精锐来此。”
贲卫遵声而去。
康王趔趄而出,颤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去调兵?”
赵英并未吭声,显然,情势已不容他多言一句。而指挥使知道赵英其人,刚正不阿宁死不屈,又碍于他官大几级,便也未敢吭声。
又是一阵死寂。
康王爷将方才一箱一箱打开的银箱狼忙合上,慌乱而失声的喊着“这是本王的本王的,不准看,都不准看。都给本王出去,滚出去,滚,走啊。”他一瞬腿软,跪倒在地,“我的我的”喊了几声后,又惊忙站起,从箱子里抱出一摞银锭来,奔兵弁身前,一人一锭望他们手里塞。
原本的金饽饽,此刻烫手碳圆,谁人敢接。
明昊虽极尽贪婪,但怂也是真怂,被上百头狼盯着自己的“肉”,情知事体将要败露,他宝贝们将离他而去,气血一涌径自昏厥。管事近卒慌忙掐其人中,拍其灰脸,生怕他就这么怕过去了。
兵马司指挥使,情知摊上了大事,急欲抽退。纵然他方才萌生过什么想法,又残存着什么希冀,明昊这一昏,已然彻底击碎他最后的希冀。这银子非但多到他们吞不下,还不干净到他们根本吞不成。一吞必亡。然他想抽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赵英怎会让他离开,这么多白银,“见者有份”,都得守着。守到天亮,守到宫里来人,才能离开一寸。
都督府三百精锐迅即赶来,将康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擅拿白银者,斩;擅自离开者,斩。”赵英下死令后,领二十精锐,转身奔往宫城,候在朝房,卯时一到,即刻递帖面圣。
另一边,施步正夜鹰五人,已汇合一处御敌。专心拳脚后,施步正劲力全出,不消一刻便将三十名敌手打得落花流水。但他五人不欲痴缠,迅疾撤退。
而这三十个黑影,已探明这五人里有施步正和夜鹰夜雕,情知打不过,也不欲追缠,正欲撤退,孰料襄王府数百暗卫横空游出。暗中协助的狸叔,怎能让永夜盟这些人活着离开。
他主子,已在南境,携沐云沐南,开始围困永夜盟一大分巢。
襄王府和永夜盟——准确说襄王爷和淮王爷的战争,正式打响,今夜,乃是襄王府明确亮出信号。
当三十具尸首,齐齐整整摆抱月楼门口,惊倒大清早扫街民夫时,淮王爷牙根瞪紧,强行吞恨,仍旧摆出处变不惊的模样,熟料暗线再急急奔来。
“禀王爷,康王府,被禁军包围了。”
乌蓬诧问“禁军?查明是为什么了嘛?”
暗线垂头“康王爷将,将密室白银埋往后花园时,被都督府和兵马司的人,撞个现行。”
褚心虑一拳捶裂桌角,愤而站起“蠢材。”
外流的暴怒将乌蓬和暗线结实吓了一跳。淮王爷惯来温和,即使暴怒也多压制,而今只能说廉衡精准戳到了他痛穴。也就在此刻,他突然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