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哭会儿(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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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走过小酒馆的门口?

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会挽着我的衣袖

我会把手揣进裤兜

走到玉林路的尽头

那晚的我竟然很享受他的歌声。

后来还迷迷糊糊地听他讲了一段他的奇趣事。

他说“那是冬天莽原,更是莽莽苍苍的一片死寂的森林,零下二三十度,好似把声音也冻住了,万径人踪灭呀。我们伐木人有三十多个人,住在森林里的木屋里,四面是齐腰深的积雪呀,我们带的粮食够吃一个多月的。大部分是白菜炖粉条,有时候在森林里套个野兔,打个狍子。可大部分的时间是从事着高强度的伐森林木的劳作。那是大都是几抱粗的原始红松树下,我们用锯子斜着锯树,先用斧子砍个深树洞,顺着它来锯,接近锯透的时候,往往顺着风顺着砍的深树坑轰然倒下。可也有邪门的时候,明明是锯透了,就是屹立不倒。这时扛把子就脱下他的大棉袍子,往空中猛一往一方向用力抛,大声喊着'大树顺风倒呀。顺风倒。'倒也神了,树往往轰然顺着袍子落的方向倒去。”??

我好奇地问“你那么单薄的小身板,抬大木你能吃得消?”??

他沧桑地笑“在外面挣生活,哪有容易的呢?吃的大部分是玉米馇子,上顿是粉条炒白菜,下顿还是白菜炖粉条。新鲜的蔬菜哪能吃得上?全是白茫茫的雪原,缺少碘呀,缺少维生素呀,就不少人要得雪盲眼呀。所以木帮们就让我们这些山东人去采购海带来各吃。最可怕的是寂寞呀,在原始的森林里,与外世隔绝,会把人逼疯的。说起抬大木,那没有把子力气和吃得苦的人,是不适合人生存的。弱者是被人看不起的,说得也是,在严峻的生活自然面前,同情人是往往把人害死的。一旦把木头抬起一个人如果丢松拉稀,不使劲,偷奸耍滑,那会伤人的。所以大家伙抬起木头,呼着号子,大声喊着'挺起胸呀,脚站稳呀,身莫晃呀,齐步走呀。'扛把子一旦看到抬不稳或有人不合力不用力,往往是采用减法,抽掉人,抽两个人不行就抽四个人,说也奇了,一抽人,木头抬得更合拍了。”??

我听他感叹着生活的不容易,很多人是负重前行,和着泪水与汗水苦苦地谋生挣扎。??

他还说“没什么,大部分人不都是这样活着吗?”??

我黯然,也是的,很多人都死力地挣生活嘛。??

他接着说“我父亲在三十多岁轰然病倒,贫瘠的土地生产不出什么,吃饭抓药把一家人愁苦得不行。我姐上学还行,我就十六岁出去闯荡去了。都是生活能逼人,生活磨炼人哩。这不,人也能生活得很好的?谁不遭遇在坑呀,坎呀的。咬咬牙,不都能挺过来吗?这不姐姐能大学毕业了。”??

他又说“人要把苦难看着如吃饭一样平常。看开了,也就不苦了。拖拉机拉石头,车头上要站在前沿,免得车头直立。载着几吨的石头从陡峭的山上往下开时,要一个人站在车厢前,拿着一根粗大的木头,捌着车厢与地面,磨砂着山路上的陡峭的石面,缓缓地放下山来。做什么事情都有规程里,按规矩来,按章程来,也就不危险了。”??

听到峰说了这一切,我还对峰行了仰慕的注目礼,但是我还是不喜欢峰。

过了几天,峰和艳子还带了另外一个人来我家提亲,我妈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后来发生很多事情都令我很伤神,我觉得那是一段苦难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