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可以畅游无限,可是自由没有边际,那就是枷锁。”张楚略一迟疑,依然挤出自感精彩的回答,得意地扬起嘴角。这是他第一次和女性谈电影这么有共鸣,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精神上打开缺口,身体的接触就迅速提上日程。有那么几次,张楚的腿在桌下有意无意轻轻触碰到她,她连忙躲开,那种过电一样的感觉让张楚欲罢不能。??
文化探讨只是引子,话题最终还是会回到现实。她是摄影师,自己开了一家照相馆,刚刚完成在青岛艺术学院的绘画进修。??
“你家在青岛吗?”张楚听她的口音不像胶东人。??
“不是啊,我是临沂人,听说过九间棚吗?那是我的家乡。”??
“真没有听说过,九见鹏是关于什么的?”??
“是九间棚!”她无奈地笑了笑,从包里取出纸笔,迅速画了一幅九间棚草图,然后在旁边勾勒一棵桃树,树上挂了一轮太阳。??
一挥而就,简约传神,张楚接过来,不禁为她的素写功底叹服,敬意油然而生。??
“这太阳,是夕阳还是朝阳?”小伙有点挑逗的意味。??
“你感觉呢?”她往后挪了挪身体,象幼儿园阿姨哄小朋友一样循循善诱。??
时间在男女初见时是流逝最快的,人们往往迫切想让时间永驻,留在那个感情发端的瞬间。??
“把票拿出来,查票了!”就在那时,一个胖大魁梧的列车管理员,系着红袖章,嚷嚷着走过来,搅乱了两人的水乳交融。??
“你去哪里?”??
张楚匆匆答曰“枣庄。”??
“你去哪里?”??
她镇静回道“淄博”。??
张楚高昂的情绪一下子落到冰点,再有十几分钟就到淄博站,难道故事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可是,她是临沂人,又怎么会在这一站下车???
一段旅途,难得邂逅有缘人,遑论一段情愫?两情相悦之时却到站了,徒留几多惆怅和伤怀。??
张楚的情绪再次低落下来,两人陷入沉默之中。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4??
分别的时刻越来越近,张楚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抱着她的大腿,不让人家走。也断不能在淄博下车,与她同去,那样太过突兀,也不现实。可是,无论如何,总不舍一拍两散,就此相忘于江湖哪?!??
事在人为,任何事情,不主动努力,等靠要,是行不通的,想到这里,张楚鼓起勇气,准备采取行动。??
他把那张九间棚的素写铺在《环球银幕》上,推到她的面前,将笔轻轻递过去,忐忑地请求道,??
“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时间再聊聊电影……”??
她收拾好东西,正望着窗外。听到张楚的请求,转过身,理了理垂下的发梢,大方地留下姓名地址,在后面注上“兰馨摄影图片社”几个字,最后望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不知为什么,张楚从那最后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哀愁。他望着窗外,等待着她。终于,一阵喧闹之后,她修长的身姿出现在站台上,渐行渐远,消失在远方。??
带着欣喜,他默默地反复端详那几行颇有古趣和书法意味的字体,“马丽”,嗯嗯,不知是不是回族。??
走了一些人,又上来一些人,人生的列车就是这样。??
一个面孔黝黑,粗声大嗓的中年妇女坐在马丽刚才坐过的位置,“呯”一声重重地将脏兮兮的口杯撂在小桌上。??
斯人已去,张楚感觉自己就象一个被抽干的水塘。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默默地将《环球银幕》收起来,放入背包,阖上眼睛,把世界关在外面。??
旅途就象平静的湖面,一颗石子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