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反正我还是死的时候那副十五六岁的样子,至于和我最交好的几个姐姐,我就更不知道她们的年岁。
在狐仙的世界里,年岁是顶顶不重要的事儿,反正也不会变老变丑,只是日子无聊难打发,就有姐妹常常去人间找一个男子,让他陪着自己经历一次情爱,让无聊的日子也有点色彩。
经常与我在一处的有三个姐姐,三姐和我最好,最近,她有点心事,因为与她在人间相遇那个男子,辜负了她。
那是个穷书生,在破庙寄宿,每每整夜苦读,三姐被他的勤奋上进打动,于是便一颗心掏出来给了他。
待辅佐了他金榜题名,他却和别个女子洞房花烛,据说是道台之女,而三姐当初接近他,编造了自己是个孤女的身世,对他的仕途完全无用,于是惨遭抛弃。
看三姐讲完泪涟涟,我却觉得无聊地打起了哈欠——又是一个这样的故事。
我端详着三姐,她的容貌无可挑剔,眼角眉梢都是风情,连我这个女人都心旌摇动,至于荣华富贵,在狐仙的眼里更是唾手可得,再加上三姐的温柔多情和一番真心,这男人还真是现实啊,辜负三姐这么一个尤物。
我说三姐,你为什么不给自己编造一个富贵的身世呢?这样他不就不会嫌弃你了?
三姐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我,只温柔地笑,她说,我还没有经历过,我不懂。
有啥不懂的?三姐不过就是想要那个男子一点真心,富贵傍身总是觉得不够纯粹,结果,还不是被富贵的人夺了心头爱。
唉,三姐明明是个道行高深的狐仙,这心里头怎么还是住着个小孩子,连我这个假狐仙都懂的道理,她却不懂。
喜欢一个人,当然就是用尽了办法让他必须在身边,离不开撂不下就行了,至于他的心——他人在这里,心又能去哪里?
唉,这个傻姐姐,还说我不懂呢,我真是心疼她的天真!
还是当个狐仙日子过得逍遥,这一日,我们姐妹四个游荡到了汾州地界,听说这里新来了一个当官的,家在莱芜,妻小都在莱芜,就他自己在这边做官。
我们姐妹四个,很久没有来官署中玩了,那些当官的男子,别看在外头人模狗样的,回到家什么德行的都有,好色的、贪财的、有怪癖的,真是道貌岸然。
很多年以前,我们曾经捉弄过一个人,把他的衣服扒光扔到了街上,后来,一直有官署有狐祟的传言,我们听了,只是笑——让这些当官的怕点什么才好,不敢判冤案,也算是我们姐妹的修为了。
到了那当官的屋里,我们看他只一个在那里坐着看书,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不难看,只是年纪不小了,有三十多了吧,我们四个毫不顾忌就进了屋里,对着他品头论足。
看他那神色,明明是看到我们了,却没有用正眼看我们一眼,哎呦,瞧不起人吗?我有点生气了,手里的手绢就照着他的脸丢过去,他接住了,居然扔到了窗外!
哎呦,气死我了,这不把人放在眼里,是在对我挑衅!我哼地一声就走,几个姐姐看我走了,也跟过来。
等我跟她们说了我要干什么,她们都惊呆了,我说我要给这个人做媳妇儿。
几个姐姐并没有看上他,这个年纪的男人,远没有少年郎乖巧可爱,在官场浸淫得久了,有一种老油条的油腻感。
我说,我偏不,像三姐一样,跟着一个青瓜蛋子伤心难过,莫不如跟这个老男人势均力敌地较量一番,看谁先离不开谁。
姐姐们只是有一会惊讶,便不再理论——有着超长的生命,想做什么也不过是多一番经历罢了,前阵子还因为穷书生伤心着的三姐,现在不正在人间和富家公子恋得死去活来吗?你看她,颜色都更好看了呢。
情爱不过是搽脸的胭脂,用着好的就用得久一点,不然就换一个好用的,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