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点谢尚道“大尚,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督察院解释五千两的来历吧?”
五千两这么大的数,圣上必会转督察院要个说法。
而翰林院为国取士,大额金钱交易更是天下人的关注点。
不可不慎。
“师傅,”文明山却直言道“五千两于别人是个大数目,但于大尚,真不算事。”
“甘回斋的生意如何,咱们别的不知道,还不知道他今春那套《四书文理纲要》吗?但看现今天下学子人手一套就知道怕只这一样就进账了几千两。”
艾正当然知道《四书文理纲要》,但他没把书的影响力和钱关联起来,现听文明山如此一说,瞬间他看向谢尚的眼神就变了——不怪谢尚能中状元,文明山心说就冲谢尚这手能从书里念出千钟粟、黄金屋的本事,他就远远不及。
自此艾正对谢尚心服口服。
对于文明山总能抢先说出他的想法,谢尚心情颇为复杂——这位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元维颇喜欢文明山的直爽,闻言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道“我不过是提醒大尚一句,没想却招出你这许多话。你既这样能说,将来倒是由你替大尚去督察院申辩吧!”
……
弘德帝看到御史台的弹劾折子也是一脸惊讶“谢尚买了五个院子的老挝红酸枝?”
“谁卖给他的?他不是才刚来京吗?”
大太监李顺回道“去冬老挝宣威司换防。”
一句话弘德帝懂了——必是换防将官带进来的。
边疆苦远,气候恶劣,布防官兵走点私货补贴饷银是朝廷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
不过还是得有个度。
“走了多少?”弘德帝问。
李顺苦笑“因为老挝那边的木匠手艺有限,进来的是原木。木头从水路进京后由东直门外的赵家铺子制成家具,统共就五套。”
“就五套?结果全叫谢尚一个人给买了?他这什么运气?”
能买到自然是运气不错,但由此招来弹劾——弘德帝一时不知道这算好还是不好!
李顺也觉得这事匪夷所思,陪笑道“陛下,这事就是这么凑巧!”
“谢大人起初只是想买套跟谢安人嫁妆一样的家什给谢安人进京后使。”
“而跟赵家铺子定家具的胡庸开春因为贪贿遭贬,这家具就不要了。”
“一般有钱买老挝红酸枝家具的人家素来讲究个定制,而且知道这家具的来历也不会买。”
“这赵家铺子的掌柜不愿东西折在手里,便摆在铺子里出样。”
“巧了,这出样家具的花式纹样竟然与谢安人的一样,谢大人一见就中了意。”
“谈价钱的时候,谢大人方才知道这是老挝红酸枝,价钱是普通的双倍。”
“这么说,”弘德帝一脸复杂的打断李顺的话道“谢尚其实不认识木料?”
“应该不认识,”李顺如实道“不然当知道铺子拿老挝红酸枝出样必有蹊跷。”
弘德帝点点头,有些感叹道“然后还一气买了五套?”
上一回当不算,还一连五回?
这可有点蠢!
“那四套倒是定制!”李顺垂头禀道“也是那掌柜天花乱坠吹过了头。谢大人听了这老挝红酸枝的好处便道只一套不够摆。他还有书房、客堂等地方也要。”
这回弘德帝倒是挺理解谢尚的想法——媳妇都用上了老挝红酸枝,身为一家之主的书房摆设自然不能落后,而客堂是一家的脸面也不能差。
“再要书房、客堂两套倒也罢了,”弘德帝点点头“再还有两套呢?”
“谢大人原打算买来孝敬谢老大人的!”
弘德帝恍然,撑不住笑道“他倒是孝顺!”
“只是他一气要这么多,那掌柜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