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已去礼部打听过了,一般都要排近一个时辰的队!”
好吧,红枣服气是她孤陋寡闻了!
不过她公公选日子就不能挑个人少的时候吗?这样轧闹猛是闹哪样?
看来她公公这日子挑的不大靠谱。
谢尚比平常足晚了半个时辰方才出门,结果到礼部后依旧等了五个人方才轮到。
谢尚先报了他爹的名字,呈上寿礼。主簿打开匣子瞧过,确认无误,示意书办记录,谢尚乘机呈上他爹的贺表,主簿收下,放进匣子——贺表是个陛下看的,别说主簿了,就是礼部尚书,没得谕旨也不可私看!
轮到谢尚了,谢尚抱拳道“臣翰林院编撰谢尚进甘回斋拼图水碓十盒恭贺圣上亿万寿!”
书办记录的笔歪了——现京城做官的谁不知道甘回斋的拼图水碓?
但这玩意再好,一盒就三百文,十盒也才三吊钱,折三两银。
这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你谢尚买一回家具就花五千两,怎么送陛下寿礼才只三两?
这合适吗?
不止书办怔愣,在场的主簿、其他官以及他们的仆佣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个直愣愣地看着谢尚想辨别他话语的真假。
看所有人都不说话,谢尚冲主簿大人拱了拱手,客气问道“大人,您不验看?”
主簿回过神来道“验!验!”
没准谢状元送的是甘回斋还没上市的限量水碓呢?主簿暗想金雕玉琢的,送陛下也是有的!
打开匣子,里面十个纸盒。拿下第一个盒盖,看到盒里连漆也未曾刷,就只涂了层桐油的木本色零件,主簿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信邪地一气揭了下剩的九个盒盖,结果盒盒如此。
众人屏声凝神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十盒拼图水碓,”谢尚心平气和地提醒主簿“大人都验过了,是否算是收下了?”
撇开谢尚是个土豪这点,单说礼物,主簿还真没有不收的理由——先帝在时还有过清官送自家咸菜坛子的美谈呢!
十盒水碓值三两银,怎么说都比咸菜坛子贵重。
看书办记下自己的礼物,谢尚又拿出自己的奏表冲主簿笑道“还请大人转呈!”
主簿没脾气地收了,谢尚完成任务拍拍屁股自顾走了,屋里排队的人则哗一声炸了。
这个说“这也太嚣张了吧?又不是没钱,偏给圣上的寿礼才出三两?这是人干事?”
那个说“他这是有恃无恐!仗着自己文章好,以为写篇好文就能糊弄过去!”
“真是做梦!”有人嘲笑道“别说陛下圣明,就是御史台也不是吃干饭的!”
“看吧!御史台必是要参死他!”
……
谢尚礼部出来后便去了衙门。
文明山一见谢尚便问道“大尚,你贡的什么?”
自昨儿听到谢尚告假,文明山心里便跟揣了只猫似的五脏六腑抓挠得难过,现可算是能问了。
谢尚笑道“没啥,就是内子铺子月前上市的拼装水碓!”
文明山……
艾正……
元维……
“你说什么?”文明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惊恐道“那水碓你先前不是都已送了许多人了吗?如何能充贺礼送给陛下?”
这也太敷衍了!
“送陛下的,”谢尚解释“和送你们不一样。送你们只一人一盒,而陛下则是一大匣子,整整十盒!”
文明山低头看看自己双手,抬起来转动比划道“不是,大尚。你就是一气送十盒,那也是水碓啊!”
“甘回斋才三百文一盒!十盒才三吊钱,折成银子才三两!”
“这若是其他人倒也罢了,”文明山痛心疾首道“但大尚,你可是一连两回被御史台弹劾过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