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又将宅子内的东西看的比稀世珍宝还紧,前儿桌上的桃酥多抓了块,便吆五喝六指桑骂槐的骂小侄子。今儿抓把簸箕上的红枣,还得小心颠匀,恐被黄氏瞧出。
那秋梦侄女也不是善茬,便是黄氏背后另一只眼睛,本以为翻看黄氏的妆匣盒子,点点胭脂无人知晓,谁知秋梦得得去黄氏耳边告密,黄氏气的将盒子上锁,少不了摔摔打打一番泄愤。
女儿的心思,张老太也知道,本想借与张老汉吵架的由头,到四儿子家耍耍婆婆威风,二则与金凤过招落败后失了颜面出来躲上一遭。谁知这宅子叫张府,里头的主子可不姓张。
就说这住处,东厢房屋子大亮堂,张奇黄氏并儿女住着。西厢房狭窄灰暗,张老太住这间,旁边住的是洗扫做饭的下人,右边是件杂房。待遇地位一目了然,是拿她当老妈子和穷酸亲戚打整。
知道归知道,愤懑归愤懑,但她嘴硬“回啥回,你爹背着我撒钱给秋云那死丫头,那个家还能回嘛,回了还能当嘛?”
“可在四哥家住着……”张林欲言又止。
“你四哥家咋啦,我儿子孝顺。”张老太心里想,就是取了个母夜叉。见张林不乐意,问“不舒坦?”
张林摇摇头,又点头“四嫂跟防贼似的防我,哪家嫂子对小姑子这样的,还不如刘氏……”
“啧,别给我提她家,想起秋云这没孝道的死丫头就来气。”张老太放不下在侯家出的丑。
张林似乎也想起来,想起侯逢道清隽潇洒的模样,想起了秋云的不是,便道“同四哥说说,咱们去看看死丫头开的铺子,本就是爹的钱。”暗中想,兴许还是我的嫁妆呢“该吃该喝该拿一样也不能少。”
“对啊,咱们傻坐着,光置气,在这儿吃苦头,白便宜了那丫头。”张老太拍腿道。
“娘……”张林瞥了眼她娘“您不是说,您儿子不错嘛。”
“是不错。”张老太挺没底气,推推桌上的枣子“这红枣不晒挺好……不你四哥买的。”
正说道,院里传来黄氏的骂声“青天白日的,屋里遭贼了,晒簸箕枣子也有人惦记,是婆娘乱了葵水,还是女儿生不出,做这种勾当,简直下作。”
张林听到骂声慌道“娘……”
张老太催促她“快把枣核藏起来,别让她瞧见。”
来不及藏,黄氏已在推门,张林匆忙间包帕中塞在屁股下。
黄氏进屋招呼不打,只拿眼斜瞧圈张林,又一甩帕子,作出张笑脸对张老太道“娘,在屋呐?”
张老太心道你瞎啊,老娘正搁这儿坐着呢,嘴里却说“在呐。”
“在屋,见没见着啥人,剐了我院里的枣子?”话问的是张老太,眼睛瞟的还是张林。
“没看见,没出屋。”张老太硬生生道。
“那就怪了,咱家还能进贼,外头枣子晒前是两百枚,现在少了五十枚,也不知道是谁嘴巴上长手的嚼了,咒她烂肠烂肚。娘,乡里带的东西别铺陈,藏稳,有一便有二,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张林心中啐道,这黄氏也太精了些吧,连晒个枣子也要记数。
说话间,黄氏眼睛早已撩到张林屁股下的绢子,见说完这番二人还无动静,便扬扬帕子“小姑起来。”
张林手夹在腿中,纹丝不动,只细声道“嫂子,那有凳。”
黄氏噗嗤笑出来“我说小姑,你赶紧起来吧,藏那枣核子在屁股下,你不嫌扎的慌,要吃啥支会嫂嫂便是,弄那下流的勾当做劳什子,未出阁的姑娘,名声要是坏了,不好嫁。”
听到这话,张林仿佛忘记要掩盖的东西,又像再也忍不下去,立刻腾起身反击“谁名声坏了!”
屁股下绢子包的枣核顿时暴露无遗,还抖出几颗。
黄氏笑的前仰后合,帕子在空中挥舞“瞧瞧,瞧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