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管家口中的好事儿恐怕是我的坏事儿,是飞来横祸的事儿,是无中生有的事儿。不过别慌,是私事由众人断公,是公事有朝廷衙门,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他们说话间,周围已聚了人,大家心中暗喜,这张氏卤菜馆比戏台子还热闹,见天儿的有戏唱。
“姑娘实乃无稽之谈。老夫是信佛之人,常闻布施十金不如日行一善,本受老人家相托做点好事,又因旺兴娘是府内出了名的和气人,便是重病缠身也要来瞧瞧儿媳,这般苦心如何好辜负。打进你店泼的冷言恐已结冰。总归是生意大了,不把长辈放在眼里,要赶邀出门,或是只想做私,不想抬正,又是那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坤臂撒网妄图拢他人,姑娘,老夫劝你莫走弯路把心方正些,年纪尚小,不知名节珍贵,那行走世上的女子,只有青楼瘦马视名节为尘嚣。”又面朝众人正经道“这妇人的儿子在我府上当差,月里,家中老娘苦侯不见米钱,便问询了番,原来他儿子和这姑娘有私,月钱尽数填到馆子内,他娘想既彼此有意,就央我带她来瞧瞧姑娘品性,好早日上门提亲。谁知秋云姑娘牙尖嘴利,将我二人好生奚落。不知是羞怯紧张胡言乱语,还是得陇望蜀这山望着那山高。”说完,朝老妇使个眼色“旺兴儿娘,你老不必遮了,秋云姑娘脏水泼出,你我不用帕子擦干污浊,如何还得清白。”
老妇眼睛眨眨,从兜内掏出条被揉皱的春山秋水碧色苏绸绢子,在手内抖动“各位瞧瞧,这是啥来头,若不是女儿家用的东西,老身还能使上,老身便也想,他没这资本啊。”
绢子随她抖动如水般细滑顺柔流动开来,确为珍品。
张枫也从厨内出来,秋月放下手中托盘,跟着围过来。
张枫率先道“婶婶说话偏的很,拿张帕子就说我儿有私,那我常拿刀,不是日日杀人。”
“哪里钻出来的婆娘叫嘴咂舌?”
“哪里孵出来的乌鸦聒噪不堪?”
“好你个婆娘,是不信,且我让我儿来作证。”
说话间,正好旺兴从外边来,他还脸儿挂笑,仿若有稀奇瞧,刚钻入人群,便被他老娘一把扯过来,揪着他胳膊上璇儿说“我的儿,你快看看是不是这姑娘私授你帕子,暗中对你递意。”
旺兴被她娘逗乐了,噗嗤一笑“娘,你在说的啥聊斋。”
笑的弯下腰,抬头对上顾管家凌厉眼神,笑突然被噎住,他是个伶俐人,醒悟过来为何顾管家让他日日跑店。又看了眼秋云,见她面若冰霜也艳如春花,让人心笙荡漾。虽膈应她曾与少爷交好,突觉得少爷看上的人归了自己,是十分抬身价的事儿,自涌上阵得意和快感。
话转个弯道“不是暗中递意,是我俩早就郎情妾意,心有所属,彼此中意。不然我日日来铺中干啥。是吧,秋云?”
原世上所有痴心妄想的人都觉得自己有十分本事,极了不起。
他以为秋云叫他几句哥哥,客气礼待,是暗生情愫,她定顺自己的话借坡下驴,再不然为维护名声她也得咬牙应下。
“秋月去帮我打盆水来。”
谁也没料到秋云开口说句这个。
秋月端来水,秋云接过,走到旺兴面前,按他脑袋到盆上“烦你瞧瞧自己,是个啥样式的歪瓜裂枣,若说一朝成仙,位列仙班。你在谱上恐怕也只是天蓬元帅。”
说完退后两步,大吼道“诸位散开,水火无眼,别浇了各位。”
站在三人后中的人赶忙跑开,秋云用力朝三人泼去。
大冷天的兜头盆冰水,那酸爽。
激的老妇跳起来,双脚直蹬地,便要朝秋云扑来。
张枫忙去厨房抓刀,却从旁闪出一人用极快的速度,抓住老妇的手向上掰曲,只听骨头折断的响声,和老妇的嚎叫。
又轰一声,老妇竟是痛晕过去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