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梨花飞转擦过秋云鼻尖,她闻到股花香,忽觉有些凉意。
影子还立在坡上,院中已无人踪。
侯逢道不知道荀先生何时到来,他的身手悄无声息,像突然从月驾来。
“微眀,他可还好?”荀先生与候逢道并肩而立。
“还能活着就不错。”候逢道回身朝宅中走去,声音听不出感情“走吧,正事要紧。”
依然隔着张案几,主人未奉茶,客人不嫌弃,未点烛,就着缕微光,彼此神色模糊,隐下许多心事。
“鹿君差我问问先生,冰冻三尺该如何破?”荀先生的声音有些干涩。
“为何要破?”候逢道反问。
“不能由我用之人为何不破。”
“哈。”候逢道轻笑“我是谁?”
“寡先生,别为难老夫,请眀释。”
“为国用,就是为我用。凌霄不仅不能动,还要重用,他久不破海盗,威名已损,若有人趁机弹劾,圣上必定动怒。要知道将乃军魂,民生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怎可折戟。鹿君要的江山,是一个固若金汤的江山,不是千疮百孔的江山。我出一计托荀先生带予鹿君,要他密会凌霄。由此冰不用破,反通天堑用。”
可惜夜色昏沉,荀先生无法看清男子脸上运筹帷幄的神情,他揣上点小心道“寡先生请讲,老朽定当带到。”
“南海海盗猖獗,时常出其不意攻击沿海居民及商队,一出动便如群鸟出巢,大肆抢夺。其据点众多,常年盘踞海上小岛,难以寻觅,要想端其老巢花费几年都难。不若以兵易民,将民装成士兵,士兵装成民,蹲守沿海,待海盗出动,一网打尽,不用耗时耗力搜寻敌人,跟着诱饵走,敌人自会上钩。”
“可若未打尽?”
“他们缺乏食物水源,谁比谁能熬。”
“若凌霄不识好歹?”
“鹿君深知该如何驾驭人心,也比你我清楚,人心有多容易动摇。”
这回看清他眼里嘬着的那点光,如最锋利的剑尖。
荀先生叹息“得先生,吾主之幸。”
“荀先生此言差矣,慧眼识才,是鄙人的幸。”
荀先生笑道“先生真乃高人也。好,老朽这便去复命。”起身,观落月满院,突心头涌上股伤感之情“老朽还有一疑问,为何先生能保住凌霄,保不住冯君?”
侯峰道从檐下踱出,一身碧衣披上清霜,他冷冷道“荀老这是怪我?”
“老朽未曾。”
“能让荀老忘记身份相帮,鹿君岂会留他?”候逢道苦笑道“相亲以偏私,不显方为平,荀先生往后复莫问。”
“寡先生!”荀老醍醐灌顶,只觉振聋发聩,真想痛哭一场。
眼前人背身毫不留情走入屋内,紧闭门扉。
月渐渐西移,最后一点光映在墙角晃动的松柏树桠上。
第二天一早,秋云几人刚到店中,打开门,不想屋里如狂风过境,一片狼藉,碗柜内的碗全打碎,锅被石头砸开,更别提桌椅掀的到处都是。秋云查看柜台,东西翻的乱七八糟。
显然昨夜有人趁着江一流未守夜来袭店。
江一流跳起来便要去报官,付师傅更是打骂不止,张枫和姜氏急的流泪,秋月慢慢拾掇屋内杂物。
秋云拦下预去报官二人“等等。”思索番,安排道“三姑去报官,秋月和一流去买碗筷,付师傅和姜婶去买厨房用具,我和微眀在此地打扫。”又对姜氏道“若翠鸣妹妹在家,烦姜婶请她来搭把手,我照给工钱。”姜氏应下,几人立刻分头行动。
秋云忙着收拾桌椅,却见微眀贴墙壁饶圈,又到厨房和柜台查看番,最后嗅嗅锅中那块石头。招呼秋云“你过来。”
“有何不妥?”秋云问道。
“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