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婶张罗为田平相亲,他只懒洋洋的应下,没甚情绪,崔婶急的抓心挠肺。
这日,馆里依旧人来人往,田平被吕荞派遣送药归来,望见医馆牌匾,拖着行尸走肉般的躯壳脚步虚浮,一步三叹的走着。
忽从旁伸出只手拉了他一把。
他无精打采的缓缓扭头,霎时双眼一亮,眼前人正是朝思暮想的清燕姑娘,久日不见她还是清新美丽如朵带露的小白花。
“清燕姑娘。”田平呼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一声仿佛是招魂的铃铛,他的精气神全回来了。
“平哥。”清燕抖动双大眼睛,冲他招招手,“过来,咱们巷子里头说话。”
田平抬脚随她进入条死胡同。
光线被胡同掐成一条线,显得有些昏暗,两人靠墙面对面站定。
田平满怀愧疚和怜惜道“对不住清燕姑娘,我也不知道为何变成这样,夫人不了解你,她只是怕我们搞砸了事儿,是我们的错。”
他似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如何开口,木木的站着摇头。
“别再说了好吗,平哥。”她轻悠悠的道,“我习惯了。”将手中竹篮端至胸前,望着青灰色的墙壁,平日灵动的眼睛犹如死水般,“这是前些日子烘干的八角,本想等烘干透了送到馆内,没成想,我连你们吕氏医馆的门槛都踏不进了,我是什么妖魔鬼怪,要为我画地为牢。”抚摸竹篮冰冷的藤条,她喃喃道,“人家都说我命硬,一辈子天煞孤星。平哥,你看我像吗?”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田平,眼睛湿漉漉的,无助极了。
“不像,清燕姑娘你是天边的灿星,是凌波仙子,什么天煞孤星,全是放屁。”田平心痛的口不择言。
“有你信我,就觉得便是孤星也有琼日为其增光。”清燕消沉的情绪又活了过来,像历经黑暗的白花,在朝阳中抖展花瓣。轻轻将篮子推到他手中,“别糟蹋了我最后的心意。”
手指头无意划过田平手背,田平觉得整个人都酥了,若是来阵风,他肯定会被吹的粉碎。
“清燕姑娘。”他缠绵的唤了声。
“别说话,有人来了。”见他接过篮子,清燕瞧眼路口,低声道,“你藏掖着,别让人瞧见,我这个人在你们夫人眼里是臭鱼烂虾,一文不值,可我的东西无罪,我的心比谁都真,平哥,你得信我,我一颗真心掰成两半,一半随我父母落地,一半给了……”她欲言又止,半截话头塞进眼睛里,掀起眼皮看眼田平。
他就读懂了她的残言。
“所以。平哥,小心着我最后点心意,往后这吕氏医馆我也不进了,能出庄子,就在这里等着你,若运气好,便是刮风下雨电闪雷鸣,能借我点光看看你也好。”
外面真的来人了,清燕的话被脚步声赶着,她翘起鞋尖,一边往外退,一边朝田平挥手,“平哥,我记得你脚的尺寸,明儿……不,待赶集,我就扯线为你做鞋。”说完羞涩一笑,顿顿脚,捂脸跑出巷。
田平手拎着篮子站在巷中唯一那点光线下,露出痴痴的笑,人不见了,他还呢喃的唤“清燕姑娘。”
等回到没有秘密的光天化日下。
此番艳遇,往他干瘪的皮囊吹满了活气,他觉得沉疴顿愈,脚步轻快,只需一蹦,天上的来来往往的浮云触手可及。
到医馆门前,他先将清燕托付的满篮八角倒进布袋里。偷偷溜到药柜下,随便取张药方托在掌心,手指比划药名嘴中念念有词,拉开抽屉铜环,似在按方识药。
趁抓药的小厮不注意,老师傅接应病人。迅速将兜里的八角倾倒进药柜,见没人发现,暗中将药堆覆平至像没人碰过。再装模作样继续翻查。
直到里头吕荞寻他的声音,才赶紧从梯子滑下,一路小跑,像才赶回来似的,吆喝道“少爷,在呢。”
吕荞托住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