躯,犹如一扇被推开的沉重石门。
秋云奔过去,光洁的瓶身拿在手中竟有些颤抖。
仆妇紧紧搂着辛沁灵,嘴里念念有词,她极不情愿的松开两臂。
“不用,你抱住她,可能会有些痛。”
仆妇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在抖,她哀求的望了眼辛格,可她的主人,只是认命似的侧开头。
秋云抓起辛沁灵的手,往两个蛇牙龈蜷缩的黑点抖落些粉末,辛沁灵立马发出尖利的哀嚎,仆妇的念叨声更响,从祈祷变成咒骂,辛格猛回过头,眼珠似乎快从眼眶里蹦出来,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牛。江一流挪至辛格身边,只要大个子有任何不轨,他就会让这汉子再一次尝到泥巴和草的味道。
辛沁灵手背的粉末越来越均匀,但并没有任何起色,她痛的五官扭在一块,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掉到仆妇的手掌中,老妇人颤抖的用手替她擦掉汗和泪水。
辛格握紧拳头,骨节啪啪作响。
秋云愣住了,她没料到适得其反,后悔的不是与辛格交恶,而是怀中的小姑娘因为她的自负而丧命。
“不仅要外敷,还得调成水喂她喝下去。”
孩童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随声音让开条道,微明抱着羊皮水袋噔噔跑来,夺过秋云手里的药瓶道,“掰开她的嘴,找根木棍让她含住。”
“我来。”辛格不愿意汉人碰她的女儿。
“木棍呢?”
辛格挥了挥巴掌,“我的手就是木棍。”
微明用看傻子似的眼神打量了眼前的大块头两眼,目光停在他露出的矫健膀子上,憋下到嘴边的话。
“她中毒了,但力气很大,你得抓牢,药灌不到喉咙里就没用。”回头冲秋云道,“我要吃奶皮子糖。”
“赶紧的吧你。”江一流恨不得给他屁股来两下。
微明缩了缩脖子,将药倒进辛沁灵的嘴中,她果然像陷入捕兽夹中的小兽一般剧烈挣扎起来,两排牙齿狠狠朝辛格的手咬去,趁此,微明迅速打开羊皮袋,朝她喉咙里猛灌水。
“撒手,捂住她的嘴,别让她吐出来。”
辛格将带血的手指从女儿口中抽出,用力捂住她的嘴唇,看着她从激动到平静,高肿的手有气无力的垂在地上,像枯萎的桑栀子花,辛格觉得心跳的很快,石化了般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只手,希望她可以像往日一般高高举起旗帜在湛蓝的天空下用力挥舞。
“可以啦大个子,你会捂死她的。”
微明轻轻的拍了拍辛格的手,傻大个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父亲。抱着姐姐坐在门槛上,目光穿过长长的巷弄,对他说,快跑,快跑,跑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了。
充满对生命期许,和对他的留念。
手动弹了两下,大手下,辛沁灵的嘴唇在逐渐回复色泽,高高隆起的手背,慢慢朝父亲的手靠近。
“爹爹。”
指间喷出的热气带来生的讯息,辛格松开手,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
中途的休息因为辛沁灵的受伤而被迫延长,商队今夜将在此驻扎过夜。
连续赶路以来,秋云三人第一次在外露宿,辛格虽然对汉人充满敌意,但入了他的队伍,总能在天黑以前找到客栈住宿,这是他的本事。
风从雪山吹来,让草原的夜格外的冷。高远的天,蓝的像琉璃一样的夜空中,璀璨星河,在天与原野的交接处,与缓缓流淌的河流融为一体,河水悄无声息的倒映出满江繁星,静谧的一碰就碎。
人们扎起帐篷,燃起火堆,空气传来烤肉和热奶茶的香味,清脆的手鼓在手掌心中复苏,洁白的裙袍随脚步散开,欢声笑语夹杂悠扬的歌声一直飘向冰冷的雪山之巅。
“嘿。”秋云递给微明半只烤羊腿,洒了孜然,烤的焦酥,香气扑鼻。顺便用毛毯子将他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