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些积水退去,各种陪葬品,棺木还有遗骸都被积水泡的变了形,面目全非,已经很难分清谁是谁,骆歆娘亲最终也是没寻到,阮星慕便下令建成了万人冢。
明媚的阳光温柔的扫过院内的垂柳,清风徐来,柳条一会荡到阴暗里,一会又被佛到明亮处,有奇形怪状的云层飘在了空中,有的像青色的山峦,巍然耸立,有的则像片片鱼鳞,排列的整整齐齐。
骆歆躺在丁香树下的软榻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长长的秀发散落到地上,沾了不少丁香花的花瓣,斑驳的阳光照在她白玉般的脸颊上,她睫毛微翘,眼角似乎还有隐约的泪渍未干。
江宿端了熬好的草药,立在院中,静静地看着丁香树下沉睡的女子,树影婆娑,白亮的日光里,她的容颜有些模糊不清,好似他梦里的情景。
他苦涩的一笑,他能为她做的仅剩下熬药,还有熬完药后偷偷的给她放许多糖进去。都说医者医治世间万般苦,殊不知医人医不了心,尤其是自己的心。
他正欲走上前去,忽见院门一响,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大踏步走了进来,他靛蓝色飞鱼服,层层褶皱里四爪蟒纹若隐若现,玉带上束了把绣春刀,原本冷硬的眼神再见到丁香树下女子的那刻,变得温柔似水。江宿想了想,便悄悄退了回去。
欧阳金锐走到软榻前,俯下身轻柔的佛过骆歆脸颊上的些许乱发,她的指尖微凉,柳眉微颦。察觉到有阴影挡住了光亮,骆歆清醒了过来,她幽幽的看着欧阳金锐半晌不语。
“怎么如此看着我?”欧阳金锐笑问道,他剑眉星目,俊朗的面容如此清晰,仿佛前世便镌刻在她心底一般,她忽然起身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深埋在他的胸口,她再也不想离开他。
除了他,她什么都没有了。
欧阳金锐轻声道“若闷了,明日我陪你去赏春如何?”
骆歆在他怀中瓮声瓮气的说道“不是说有蔡琨的眼线吗?我不要去。”
“把眼线甩掉不就是了。”欧阳金锐轻描淡写的说。
“大人不会还打算扮成程护卫的样子吧?”骆歆斜着眼睛看他,目光中闪着不信任。
欧阳金锐笑道“这次恐怕扮不成了,程千户去丰州去探望周生的娘。过几日才能回来!”
骆歆想了一会道“大人你们何时回都城?”据她所知,五公主胆大到在蓟州养了几个面首,估计是乐不思蜀,不愿回都城了吧!
“五公主迟迟未发话,便先等等再说。”欧阳金锐清冷的说道,目前不回去也好,趁此机会好好陪陪骆歆。
“既然如此,那大人你打算带我去哪里赏春?”骆歆期待的问道。
欧阳金锐亲昵的拍了拍她的头,笑道“明日便知道了!”
天黑透了,天际已由金黄色的晚霞慢慢变成了桃红色,最后渐渐淡化为浅青色与天边的云融为一体,茉莉坐在华阳宫后院的凉亭里,托着腮看着变为浅灰色的云层。
小春小心翼翼的端了茶盏来“公主,你坐了许久了,一定口渴了,奴婢给你沏了茶!”
茉莉冷冷的看着她,忽然便心软了下来,毕竟她是自己的陪嫁丫鬟,自己若有事,她也不会有好结果,那日的事她也不愿意看到。
茉莉拿了茶盏,翻开了盖子,茶香四溢,袅袅消散在黑沉沉的夜色里。
“公主。”小春知道茉莉气已消了,便讨好的说道“奴婢打听过了,皇上后宫里的妃子不多,有萧贤妃,林昭仪,赵充容,还有几名美人。”
“确实不多。”茉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来“那么本公主算什么?”
小春脸色一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公主,公主”有丫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皇上来了!皇上来了,在,在正殿呢!”
“皇上真的来了?”茉莉一下子站了起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