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案几上是个细瓷花瓶,里面插了几枝粉色跟紫色的芍药,香气幽微,若有若无。
骆歆指着瓶中的芍药,笑道“它还有个别名叫将离。”“将离?这名字有点像离别,不好听!”楚江凌微皱着眉说道。
骆歆淡淡的笑着说“其实呢,事实上与你想的不一样,在诗经郑风中有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的记载,以芍药相赠,只是表达了结情之约与惜别之情,故又称“将离草”!
楚江凌听的极为用心,她戏谑道“一朵花还有这么多名堂,你说,我该不该送枝芍药给程同泽?”
“该送,不过送一枝无法表达你的情深似海,要送一盆才可以!”骆歆抿嘴笑道。楚江凌见骆歆翻着书,她也由怀中小心的掏出了一本来,骆歆好奇的问道“江凌?你看的是什么书?怎么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你过来看看便知道了!”楚江凌不怀好意的笑了。骆歆探头一瞧,登时羞红了脸,她扭过头道“你,果真像个待嫁的人了!”楚江凌不以为然的说道“反正日后你也要学的,不如跟我一起瞧瞧?”骆歆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自己想看便看,别拉上我啊!”
这房间处于二楼,骆歆推开了窗户,窗户下面便是主街,白日里人来人往,纷乱烦闹的很,远远的便看到主街的最东头,有辆华丽的马车慢慢的驶了过来,金黄色的车身在耀眼的阳光下格外的醒目,轮牙居然是罕见的青铜制成,且马车的车辖、衡饰,均镶有极为少见的绿松石,前面是帷裳,用金银丝线绣了大片祥云花纹,辘辘的马车声将周围人艳羡的目光都通通轧碎在车轮底下。
楚江凌也是听到了楼下的路人的赞叹声,忙好奇的凑到窗口瞧着,“这是哪位公主路径此地,比上次茉莉公主强上百倍之多!”她惊艳的看着阳光下目眩的车身说道。
落絮买了很多东西由外面抱着走了进来,“小姐,你们看到了吗?”她兴奋的说道“听说,寒国的嫡公主做为和亲公主嫁给丽国国君!”楚江凌笑道“那辆华丽马车不会就是她吧?”落絮点头,自言自语道“就是她,也不知丽国皇帝有什么好,前后都和亲了两位公主了!”
“我师弟那相貌,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倒贴的女子多了去了,我猜,肯定是见到茉莉受了恩宠了,这边才又安耐不住了!”楚江凌翻着白眼道。
骆歆一直看着那马车,由城西慢慢的向东城门驶去,窗外的那抹残阳就这样斜斜的照在她身上,无数的尘埃与阳光纠缠在一起浮浮沉沉,远处是群山环绕,隐约中有佛塔的白色尖顶,她的心突然空荡荡的,没了着落。
“小姐”落絮走上前道“别总是站着,好歹坐下歇一会,你饿了吗?落絮给你拿些点心?”骆歆嗯了一声,眸中带笑问着楚江凌“江凌?我们到金蛇教还要走几日?”
楚江凌道“若顺利的话,需五日左右。”
半夜的时分,云层忽然沉沉的压了下来,空气里似乎又潮又黏,慢慢的有雨丝凉凉的飘了下来,茂密的山林中,有一堆燃的正旺的篝火,周围坐了五六个锦衣卫,不远处的杨树下,有辆宽敞的马车,五公主骆锦绣正倚靠在马车的软垫上闭目养神,此刻她满脑子全是她那些面首的影子,春心荡漾,哪里能睡得着!
“大人。”程同泽看了眼骆锦绣的马车,低声问道“您将那些面首尽数赶走,五公主看样子非常生气呢!”欧阳金锐抬眸道“乌烟瘴气的,这要传到皇上耳中,罪名可不小!”程同泽叹道“那些人还是男人吗,一个个的都是软骨头,属下是怕被五公主反咬一口,咱们反倒有嘴也说不清了!”
欧阳金锐笑道“苍蝇不叮无缝蛋,五公主的作为,皇上心中早有定夺。”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隆隆的雷声滚过头顶,一阵带着雨腥的风迎面袭来,程同泽拿出油衣,油帽递给了欧阳金锐,“大人,看样子会有一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