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秦瀚南的眼前恍惚了一下,好像在黑灰的夜色里,看见了一个发着光的场景,两个少年在雪地里奔跑着,任由寒冷的空气冻红他们的脸颊。
“南哥,以后我们每年冬天下雪的时候,都去堆一个特别大的雪人吧!”
年纪小一些的男孩,戴着一架黑框眼镜,像温顺的小羊,睁着清澈的眸定定的看着比他高一些的少年。
“没问题啊,哥给你搞个这么大,这么大的。”少年拍着胸脯保证,然后扬起手用自己的身高比划着。
“不需要那么大,我要个小小的就好了。”男孩的脸颊红扑扑的,声音绵软。
“可以,霄霄,你要什么都可以。”
他已经好多年,没给霄霄堆雪人了。
秦瀚南关上门,看了一眼自己准备住一晚的沙发,随即,径直走出昙希和沈星湛的套房。
他去楼下餐厅的冰箱里,取出其中一个雪人。
“丑吗?”秦瀚南小声嘟囔,把雪人脸上的鹅卵石鼻子扔掉,换成刚从冰柜里找出来的胡萝卜,戳了戳一块冰晶,“这不挺好看的吗。”
室内温度很冷,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雪人,很快就有了要融化的趋势。
秦瀚南丝毫不在意冰雪的冷意,却怕许北霄还没看见就融化,于是捧着雪人,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没有回到昙希套房的客厅,而是停在自己和许北霄原本的房间门口。
犹豫了两秒,秦瀚南深吸一口气,敲门。
“霄霄!”
秦瀚南的语气轻松愉悦。
“宝贝?”
“许北霄?”
压低声音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秦瀚南想到了什么,脸色蓦的苍白了几分,看了一眼楼下和安静的套房,眸色渐深,转动了门把手。
“霄霄,我枕头没拿——”
他怔在原地,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一瞬间被全部冻结凝固了。
房间没有开灯,连许北霄办公用的电脑光线都没有,而借着门打开后走廊的光线,秦瀚南只看见空无一人的大床上,扔着一台泛着冷锐光芒的银色电脑,床头,是增叠整齐,根本没碰过的被子和枕头。
“许北霄”
房门关闭,秦瀚南打开了屋内的床头灯,声音倏然哑了下去。
一只手托着的雪人要融化了,他五指扣进雪里,从手指到掌心都冷白得没有血色。
秦瀚南将雪人放到一旁,抹了一把脸,发现上面干涩的什么都没有,他缓缓走到床边的衣柜面前,一只手放到衣柜门上。
许北霄瑟瑟发抖的从衣柜缝隙往外看,他清浅的眸子凉薄到近乎透明,瞳仁缩成了针尖大小,一点点看着柜门外,一道黑影渐渐逼近。
他颤抖的将自己缩的更小,薄唇死死地抿着,牙齿发出战栗的声音,喉咙里蔓延着铁锈的味道。
直到,柜门被从外面拉开。
“不要——!”
一束光照了进来,没等许北霄发出任何声音,他已经被忽如其来的温热抱得满怀。
“没事了,霄霄,没事了,别怕。”
熟悉的醇厚声音在耳边轻声安抚,极尽全部的温柔,秦瀚南把他的头埋进自己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许北霄的后背。
青年瘦削的肩膀颤抖着,让秦瀚南心如刀绞。
许北霄呼吸之间,满是男人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是清新中带着醇厚气息的雪菊,他想起来,这款香水是自己某一年送给秦瀚南的生日礼物。
秦瀚南说他很喜欢,所以这么多年从来没换过,去年还接了这个品牌的代言。
急促的呼吸平缓下来,许北霄狂乱跳动的心脏一点点回到胸腔里,他抬起头,艰难的吐字“秦,瀚,南”
“我在,我在呢。”秦瀚南感觉自己的眼睛酸涩了一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