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葛筝一偏身,接起了一个电话,随后目光定在他脸上,非常随意的挑了一下眉,算是知会过了,就转身快步上了车。
小红车在夜里还挺醒目的,车灯像两个闪亮的橘子,在视野中颠簸了几下,很快就远到再也看不见了。
蒋易蹙了下眉头,心里有种不是太爽的,但又形容不大清楚的感觉蹦了出来。
他找了张靠墙的长椅坐了下来,脑袋还没彻底放空琢磨琢磨刚才的事情,顾仪范那孙子就从处置室里腿儿着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小盒药膏还是漱口水一类的东西。
蒋易立马忘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盯着顾仪范的两条腿就来气,“哟呵,您老人家续上假肢了?”
“别说了,”顾仪范眼神里都是求饶,自己也觉得分外的不好意思,“我他妈也没想到,怎么就怂成这爷爷奶奶样了。”
“别糟践爷爷奶奶,人家六七十岁的都比你心理素质好,”蒋易绝望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扯着他肩膀狠狠的往外推了一把,看他一个踉跄,又忍不住回手拉了一下,“医生咋说的,真没事啊?”
“没没,别问了,没事儿!”顾仪范垂着脑袋往外走。
蒋易跟出去,跳起一步,用胳膊夹住他脖子,另一只手扳过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
缝针都没有,就跟拉拉链似的,在伤口的地方等间距的贴了几个白色的小胶条,也不知道是什么高级货。
“几天能好啊?耽误吃喝不?”蒋易问。
“三天差不多了,不用力,别再碰着就行,”顾仪范又讪讪的回了一句,大概是想转移一下蒋易的怒火和注意力,胳膊肘碰了一下蒋易的肋下,歪头问,“刚开车那人,是不是葛筝啊?”
“我操,问我呐?你自己没眼看啊?”蒋易瞪他。
“我刚刚都虚脱了嘛不是,眼睛里全金光,稀里哗啦的,”顾仪范说话说得急了,扯着了伤口,吸着气,用手指虚虚的碰了碰下巴,“要不说你俩还真是一段孽缘啊,这都能碰上。”
蒋易一听又火了,胳膊肘一使劲,把顾仪范的后背直接按成了一个问号,“咱俩不去天鹅湖边决斗一场这事是过不去了我靠!你还好意思说这话?要是没碰上人家,你这会儿狗命还在不在都难说,我脑子都让你吓没了,我才丢人丢到爷爷奶奶家去了呢!”
“疼啊,疼!”顾仪范拼命指着自己的下巴,哀兵策略才把自己从蒋易胳膊里救了出来,“丢我的人,都记我脑袋上,行了吧?下次见了面,我客客气气的跟人家道个谢,再替你解释解释,就说你脑子被我磕了,行不行?”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别想了,也没那么多机会能碰着,谁还不在读书的时候犯点二啊,何况是在国外。”
蒋易拿手指头恶狠狠的指了指他。
“我!我犯二!”顾仪范两手高举做投降状,“这一天天的,真是日了狗了。”
顾仪范痊愈的进程,从他眼睛里头日渐聚拢的贼光中,就能完整的窥到。
过了没两天,赶在开学前一天抵达的最后一批国内学生今天下午就到了。
顾仪范在新生群组里蹦着高儿的嚎叫着,要去给同学接机搬行李,被一串不明所以的同学献上了队形整齐的鲜花。
只有蒋易从他那孔雀开屏似的搔首弄姿中,看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女生,这俩字听着就让人年轻有活力啊。”顾仪范和蒋易并肩在林间小道上走。
去机场的包车一会儿也会从主教学楼后面的公交站那里发车,蒋易要去镇中心,俩人顺路。
“你真不去啊?”顾仪范又问了一遍。
“闲得你吧,你这身体,一会儿接机可得照顾好自己,别看见哪个妹子好看了,再激动的犯了心脏病,身边未必有人像我这么靠谱送你去医院啊。”蒋易说。
顾仪范脸颊抽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