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可偏偏脚下生根就是挪不开分毫。
或许也不是。
或许就是辆普通的车。
红色的车身在门前停稳,后座下来两个女孩,笑嘻嘻的付了车钱,道了谢,大概看起来也都眼熟,在门口还和蒋易点了点头,才走进公寓楼。
葛筝降下车窗,没下车,也没说话。
说实话,蒋易心里只想逃。
彼此静了静,葛筝熄火,灭了车灯,打开车门点了根烟。
蒋易牵动了一下嘴角,又坐回了台阶上。
香烟闪着明灭的一点光,在幽幽的雪夜里。
楼上窗子里倾泄出鼓噪的音乐,楼道里的声控灯不时被吵醒。
可隔着一道门,暗哑的路边,却仿佛自成了一个世界。
“这几天开始下雪了。”葛筝像是自言自语。
蒋易没接话。
一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觉得自己其实在极力的自我压抑中,其实也是夹杂着委屈的。
葛筝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出来,像他无数次梦中听见的呓语,委屈扒上眼眶,瞬间有些想把车里的人拽出来揍一顿的冲动。
不过这都是心思百转,最终他所能表现出来的也不过是将头偏转向了另一侧,有些执拗的沉默着。
两人断了联系,一直没有个什么明确的说法,大抵是彼此的心照不宣。
葛筝眼下也觉得是有些不合时宜的自讨没趣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葛筝动了动,大概想走了。
“你......”蒋易视线仍然盯着脚边,忽然出声,心里发狠的鄙视自己。
葛筝眼睛闪了闪,顿住动作看过来。
“你也不来上课,”蒋易声音有点僵,“都多长时间没见你来上课了,你这样,期末考试能过嘛,你别是......”你别是为了躲我不来上课的吧。
这话说出口未免有些自作多情的嫌疑,脸皮不够厚说不出来。
蒋易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想留下嘛,别本末倒置了。”
葛筝刚想说话,手机响了,他蹙着眉接起来,用英语潦草的应答了几句。
蒋易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特别的没意思,扫脸,跌份。
他站起身,转身往门口走。
葛筝挂断电话,轻声叫了他一声,“我联系了一个华裔的教授,给听课困难的几个学生办了个班儿,用中文讲一遍课,便于理解,我也跟着听,你要不要......”
蒋易没忍住嘲笑,“是不是还刷十年真题啊,应试补习班办到怀村儿来了,你赚钱的思路还真是野得很!”
明明也没说什么,可自从葛筝接了个电话开始,蒋易心里就有股压制不住的火一簇一簇的往上拱,他几乎小跑着进了楼道上了楼,直到冲进陌生的人群,下颌骨还因为用力的咬合而微微颤抖着。
他一直没靠近窗边,不知道楼下的车还在不在,人又是何时离开的。
那天蒋易破天荒把自己灌醉了,最后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他吐了自己一身,顾仪范蹬着他屁股给他往下扯外套,一边嫌弃一边咒骂。
“你也是缺了大德了蒋易,老子还是第一次伺候醉鬼卧槽,这味儿!你看不顺眼我直接说,别是我哪里得罪过你,你憋着坏专门膈应我吧!”
骂归骂,骂完还是拧了个毛巾过来,扔手绢似的离着老远糊在蒋易脸上,没一会儿自己又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嘿嘿的笑起来,走上前刷锅似的给蒋易抹了几把脸,“我真应该给你照下来,以后你发达了,这不比值钱啊哈哈哈。”
蒋易也跟着傻笑,身上冷,唯独脑袋像搁在蒸笼上,眼睛盯着房顶的吊灯,虚晃的厉害,“发达是什么,好吃吗?”
“不好吃,好喝!”顾仪范把毛巾随手往桌子上一掷,“我跟个醉鬼磨叽什么劲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