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么的恨,又那么那么的爱,究竟是爱是恨,我无法弄个清楚明白。
“怎么了?”
娘亲走到我跟前,淡淡的问了我这么一句。
我被他们两人之间深沉又复杂的气氛吓到了,呆呆的,什么话也不敢说。
娘亲,我从小就是怕她的,她跟别人家的娘亲,从来不一样。
她不会宠着我,不会护着我,我若是错了,她教训起来,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比谁都狠。
爹爹么,对我倒好,除却娘亲教训我他一声不吭,默默听着之外,平时时候,只要我乖,只要我听话,无论我想要什么,他都给我,我若犯错,他也只是问我错在哪里,若我不知错,他便提醒我,让我知错,若我知错,他让我及时改正就好了。
那一天早上,我自认我没错,又有些被吓到了,边伸出手,要爹爹抱抱我,可是爹爹没有动,一步都没有动。
他盯着母亲清瘦的背影,连目光都没有给我一个。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那么冷漠的待我,那一刻,他眸子里的情绪更深,更重,不过片刻,又全部归于宁静,我看见,他眸子里的光淡了,散了,直至没有了。
爹爹迈步出了屋子,大步朝着大门的方向去了,他走得很快,冰冷的衣角刮起一阵风,落在我脸上,刺骨的疼。
他也是那样的清瘦,脊背还是那样的挺直,别人总说的上官家的修公子,别人口中的丰神俊朗,我仿佛看见了,可我就是觉得,他好可怜。
我转过头,老脸娘亲也盯着爹爹的背影看。
她眸中的情绪转了又转,转了又转,最终愈演愈烈,愈演愈烈。
终于,娘亲闭了闭眼睛。
等她睁开眼睛,眼里的情绪都不见了,又恢复了宁静。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脸颊,问,“你说,究竟是我错了,是他错了,还是我们都错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奶声奶气的回答,“娘亲说,错了就要改,爹爹说,错了,改了就好了。”
分明是同样的一句话,可是爹爹与娘亲说出来时,是截然不同的语气。
娘亲是生硬的,冷漠的,决然的,要我必须改。
爹爹是温柔的,懊恼的,无助的,跟我说改了就好了。
就像面对着同一件事情,娘亲总不喜欢给爹爹留下余地,而爹爹又总是自觉的将自己放到尘埃里。
谁对,谁错,就像娘亲对爹爹是否有感情一样,是个无解的迷。
那天,爹爹走了,府中一切事宜都照常,娘亲该笑的时候在笑,该闹的时候在闹,府中所有的人,也像是刻意的陪着娘亲,刻意的笑,刻意的闹。
夜晚时分,花锦城也下起了大雨,瓢泼似的只是往下落,伴着电闪雷鸣,吓得我不敢睡。
我从未遇到过这样骇人的天气,要是爹爹在,他肯定会进屋来将我抱过去,连着我,同着不知真睡着了还是闭目假寐的娘亲一同搂进怀里护着。
但是爹爹不在。
爹爹不在。
娘亲又是那样冰冷的性情,说了要我自立,便不会理睬我的。
我内心有些崩溃,有些绝望。
却不想,就是在我蜷缩在被褥里,没出息的想要掉金豆子的时候,娘亲进来了。
她只着单衣,随意披了一件外衣,合上房门后,大步走向了我。
她刚在床边坐定,我便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娘亲,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
她笑了笑,将我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哄我入睡。
我躺在娘亲的怀里,抬眸看着娘亲,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像绸缎一样顺滑,那是我不曾见过的,温柔的娘亲。
我问她,“爹爹去的那儿是不是也这么大的雨?没有我在,没有娘亲在,爹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