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明星稀。
江渊浅睡入梦。
她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了前世的自己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她梦到了死去的父王,摸着她的头,对着她慈祥地笑。
她梦到了远在塞外的怀安,她正骑着马,在草原上肆意奔腾, 看起来快乐又自在。
她梦到了江裴安,梦到他背着她在月下夜游皇宫,梦到他对她说:“长明,要开心。”
最后,江渊从梦中醒来,她眼神空空地盯着黑暗的房间, 枕头已被泪水浸湿了大片, 能入梦的人,为什么不能再出现在眼前。
忽然, 江渊听到窗边一阵轻微的动静,紧接着是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窗下洒落的月光里。
那熟悉的身形,哪怕只是在黑暗里,也能认出是谁。
江渊立马翻身而起,赤着脚激动地向那道身影飞扑过去。
榕与欣喜地抱个满怀。
他双臂紧紧地将江渊钳锢住,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誓要与她紧密相融。
抱了一会儿,他双手捧起她的脸,借着微弱的月光吻了下去。
唇舌交缠,由一开始的春风细雨,逐渐转变为暴风骤雨。就像不知疲惫的婴孩,在极力汲取自己的生命之源。
阿渊就是他的生命。
太长日子没有见面,每一天都像是场漫长的煎熬,他从前能熬过百年千年,沧海桑田。
如今短短几月时间,却再也无法熬过,再也不想离开她的身边。
江渊快要溺毙在这样深情的爱意里, 可她却也不想挣脱。
仿佛起伏疲惫的心,终于有了依靠,有了归处。
二人不知缠绵了多久,才终于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对方。
榕与见江渊赤着脚,衣着单薄,于是将她横抱而起,向床边走去,然后轻轻放在床上替她盖
而他自己则是坐在床边,倚靠在床头。
江渊顺势也起身靠在了榕与的怀里。
“榕与,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兄长呢?”
“大部队估计后日就能到京。我等不了后日,便快马加鞭急赶回来见你了。”
榕与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唯有此刻她靠在他的怀里,他一颗不安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榕与,江裴安死了。”江渊语气闷闷地说道。
榕与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温柔地抚着她的青丝。
“我知道,有听江川说过。”榕与说得心无波澜。
他早已想通, 既然阿渊的过去, 他从未参与, 他又怎么能阻止那些曾真实出现在她过往里的人呢。
更何况, 那人是为救阿渊而死的。
榕与其实也有些许感叹,自己与那人素未谋面,从未交涉过,却因为阿渊,建立起某种隐约的联系。
如若江裴安还在世,他可能会感谢他在自己未在阿渊身边时,尽力护她周全。
榕与甚至也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做一次他的登云梯,帮他平步青云。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毕竟人已经不在了。
“以后,无人再可伤你。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嗯。”江渊乖巧地点了点头,没过一会儿,便安然地在榕与怀中睡着了。
榕与看着江渊恬静的睡容,心中暗暗起誓。
以后谁再企图伤害阿渊,谁就死。
既然什么都不做依然让伤害无法避免,何不主动出击,彻底切掉源头,防止下一次伤害再次袭来。
皇上他都能杀得,他又有何人不敢杀呢。
深秋时节,最是赏菊的好时光。
要是以往,江渊早已约好三两闺友去郊外花苑赏菊了,可如今物是人非,她早已无心赏花。
但这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