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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们下了巴士，巴士上的旅客吁了口气。很快，他们又开始议论这个话题，有的说得相信，有的骂新政府黑……

万湘剑不太懂，没有插嘴，只听着。晚上，她把这事告诉爸爸，问是怎么回事。爸爸说，这是日本人搞的伎俩，想禁止法币流通，发行新币，好垄断上海的金融市场。

在环龙路路口，万湘剑下了巴士。剩下的路，她得坐黄包车。

上海街上，缺的就不是黄包车。大街小巷，到处是黄包车穿梭。万湘剑刚下车，就有一辆黄包车过来，问需不需要。她问了下价，需要一圆，比巴士贵一点，有点舍不得。

得知地址，车夫拉起车杆，开始奔跑。

坐着黄包车，慢慢地欣赏着街边的风景，倒也有趣。万湘剑觉得这一圆钱又划算，不再纠结。

十多分钟后，黄包车在一个门店前停下。

万湘剑一抬头，发现门店就是红叶照相馆。她付完钱，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前面，观察了一会。这家照相馆不大，就一单间，上面挂着一个招牌“红叶照相馆”，门上挂着两幅比较大的相片，一幅是彩色，一幅是黑白，主人公都是旗袍美女。

观察了好一会，万湘剑才走进照相馆。

照相馆里有个中年女人，电烫的头发，穿着一件加厚的碎花旗袍，显得很时尚。见有人进来，她马上招呼，说“小妹妹，来照相啊。”

万湘剑点了点头。

中年女人说“请问，照黑白照的还是彩照？”

万湘剑说“黑白寸照。”

中年女人哦了一声，打量了一下万湘剑，说“你是湘剑小妹妹吧。”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万湘剑很诧异，没有回答，警惕地看着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说“你爸爸来电话了，说你要参加考试，来拍黑白的寸照，我没说错吧。”

原来爸爸打了电话！万湘剑这才放下心来，说“阿姨，怎么称呼您？”

中年女人说“我夫君姓阳，是你爸爸的朋友。”

万湘剑惊喜地说“您是阳叔叔的夫人，难怪我爸要我跑这么远。”

中年女人说“以后来这里，知道路了吗？”

万湘剑说“知道知道，如果从家里里，先坐2号巴士，再坐黄包车。如果从学校里来，先坐5号巴士，再坐黄包车。”

中年女人说“如果要赶时间，坐什么车来？”

万湘剑说“当然是坐出租车啦。”

中年女人点了点头，说“来，我们照相去。”说完，她把万湘剑带到摄影棚。

摄影棚比较简陋，墙壁上挂着一块白色幕布，前面架着一架全木制的皮囊相机，上面罩着一块黑布。

中年女人要万湘剑端坐在幕布前，然后走到相机后，掀开黑布，将头罩住。然后，她敲了下木板，打开镜头盖，大声喊“一、二、三……”突然，灯光一闪，她按下了快门。

随着灯光，万湘剑感觉自己灵光一现，似乎明白了爸爸为什么要她来这里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