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杨少恒心道:“若雨和之隐交好,连我也是赞成,这女孩只怕是终究要难过的。”想此事本来无可劝解,只是默默陪伴相慰。
陈和苓啜泣一阵,略抒情绪之后,想起自己竟是跟他说了这等心事,脸上一红,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没有要破坏龙师妹与文师哥的感情……”杨少恒微笑道:“有甚么好道歉的?你喜欢我表弟,我自然不会怪你。”他见陈和苓为了此事暗暗难过伤心,已知她无意介入文龙二人感情,也就纯粹以言语相慰,但陈和苓闻他此言,却是莫名感动,没料到第一次将此事说出,竟反而得到他的肯定。
杨少恒微微一笑,与她同向山顶走去,望着她微微哭红的眼睛,却忽然想起徐宁伤心离开的样子,心中黯然:“徐姑娘待我何尝不是一片真心,我却一意将她赶走,让她伤心难过,究竟该是不该?”
到得最巅之处,二人一起坐下地来,陈和苓收拾情绪,问道:“杨叔叔,你又有着甚么心事了呢?”
杨少恒微微一笑,叹了一口气道:“我姪女,方才把我比向诸葛武侯,那真是太捧我了。事实上,我对国家不忠,对父母不孝,对兄长不义,对朋友不仁,根本无面目长于天地之间,如何能比上甚么古人?”陈和苓一惊,忙道:“为何如此?”
杨少恒叹道:“我父一生为国,盼我能承其遗志,戍守边防,我却向我弟弟告假四处乱跑,还搅得自己命不久长,如何能秉我父亲遗训,为国尽忠?我生父生母在时,我只是怨恨、害怕,一生没尽点孝道,于最亲的养父之丧,亦是良久方知,如何能算作孝子?至于其他二件事么……唉……唉……我只不过惹出更多麻烦,那也不用提了。”
陈和苓见他双眼黯然无光,与方才晚饭时谈笑风生的模样全然不同,心生怜惜,温言道:“叔叔,我一生只是在这地方长大,从来没有起过驻边守境的念头,却也从不认为自己不忠,何况你一心为国,还自将此事时时挂在心上?我和你素不相识,你却愿意倾听我的心事,还耐心安慰于我,你又岂会是不仁、不义、不孝之人?你待人都好,却别待自己太苦了。”
杨少恒闻言一怔,默默望着远方,泪水却偷偷自他眼角滑了下来。陈和苓没料到他竟因自己一言落泪,微觉害怕,不知该再更说甚么才是,只有静静坐在一旁相伴。
坐了许久,杨少恒忽然说道:“走罢,我觉得好一些了,谢谢你。”陈和苓见他如此,自然也是暗暗喜欢,微笑道:“好。”正站起身,忽听文之隐声音遥遥叫道:“大师!大师!你在哪里?”陈和苓一怔,心道:“他却在寻他表哥了!”
杨少恒微微一笑,撑枪站起,低声道:“这小子素来脸嫩,必不敢喊你,却不是没发现你不见了,知道么?”陈和苓本来暗怀愁思,听他一言道破,暗想:“难道真是如此?”正思索间,又听他低声说道:“今晚之事,只有我们二人可以知道,别告诉旁人,好么?”陈和苓脸上一红,道:“当然好。”顿了一顿,又道:“你不回他么?”杨少恒笑道:“我真力不全,便是喊了他也听不见,反正若雨定能寻到我们在此,放心罢。”一面说话,一面向来路走去。
果然过没半晌,便见文龙二人遥遥奔来,文之隐一见大喜,笑道:“太好了,大师,陈师妹果然跟你在一起。”转头向身旁若雨问道:“你怎么知道大师必在此处?”若雨微笑道:“既是散心,定是往荒凉之处走去,换作是我,也会上这山头。”此言一落,文之隐固是佩服,陈和苓于杨少恒的未卜先知更是钦佩无已,暗道:“怪不得龙师妹将他比作诸葛武侯,当真是料事如神。”
杨少恒道:“走罢,去瞧瞧你的手艺如何。”文之隐尴尬一笑,道:“甚么意思?”杨少恒笑道:“装甚么傻?反正你们都费心做了,我明天乖乖坐上去就是。”文之隐笑道:“真是甚么也瞒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