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回头便吩咐下人去寻,沈君放心,定能让你们一家团聚。” 沈棠松了口气。 笑道:“有张公这话,吾也放心了。” 说完顿了一顿。 “对了,还有一事。” 张家家主问:“何事?” 沈棠道:“治所年久失修,府库空虚,连寻人修缮都难。此番登门,便是厚颜想向张公借点以读严冬。先前收留过多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庶民,那点儿微薄家底怕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张家家主:“……” 合着还是来打秋风的。 见过这么多任河尹郡守,到任第二天就登门开口借钱借粮的,却是头一个。 张家家主作势面露为难之色。 “非是不肯,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他开始熟练哭穷。 什么天时不好啊、底下的佃农跑了啊、田地肥力贫瘠啊、营生不好做啊、这几年已经尽己所能捐赠好几大粮仓…… 总而言之一句话—— 没钱没粮! 找他们借是找错人了。 眼前的年轻郡守年纪小,被说得面皮臊红,支支吾吾道:“可、可是——” 张家家主开始不耐烦。 道:“还请沈君体谅吾等不易。” 沈棠抿唇,水润的眸子委屈巴巴,看得人忍不住心生怜爱——特指那位“山彘精”,张家家主只觉得心烦——那双红唇吐出来的话却令人神经紧绷:“吾查了这几年的税,张氏名下营生一分市税未缴,名下田地近六百顷,赋税仅百升……这叫不易?” 话音落。 少年的眸子陡然锐利如刀。 直刺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