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三人站着,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的死活。
巨石越滚越近,瓦西里钳制住霍长安的手却一刻不肯放松,到时候就算不把他推出去也是难逃一死。“我真的不傻。”瓦西里一声冷笑,霍长安这畜生已经把他的同情心都消磨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就是这种事情。
霍长安冷冷一笑,根根分明的睫毛如长刺一般竖起,凌厉地像是要戳破天空,他看向苏澜,眼中有狠意。
苏澜低下头,眼睛也低垂着往下看,特意避开了霍长安狠厉的目光,后背却紧紧贴着黄沙铸成的壁垒,不肯挪动一丝一毫。她也是人,也有选择生存下去的机会,这样的权力,谁也不能剥夺,就算是霍长安,也不能。
霍长安缱绻的桃花眼一眯,长长的睫毛掩住他心里翻涌而出的情绪,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想做的“寡人”,寡人寡人,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既然到了今天的地步,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他愿赌服输。
巨石裹挟着泥沙滚滚而来,霍长安抬头,灰白色的岩石锋利得像把刀子,沉重得震撼天地,离他的鼻尖又近了一寸。他不惊不惧地抬起头来,如果这就是他此生的归宿,那他也坦然接受。
“尊上!”有人急急地唤了一声,那声音却细小无比,在霍长安听来,恍如幻觉。
“尊上!”
“尊上!”一声比一声急切。
霍长安正恍惚着,被人一把扯了下去。
“霍长安,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不必发号施令,我也不必叫你尊上……”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像羽毛划过肌肤,霍长安猛地一惊,眼前一黑,巨石从眼前晃过,再睁眼时,已是一片光亮,而他毫发无损。
“卿清!卿清姐!”沈蹦蹦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小声低喃,眼泪无声地顺着面庞流入厚厚的高领毛衣里,她把半张脸藏了下去,为的是不叫人看见她此刻的不堪一击。徐卿清的动作那样快,令人猝不及防,就像是毫不犹豫的,身体本能的反应。
做了几个月的便宜姐姐,就这样走了,沈蹦蹦眼底黯然,不知道妈会怎么想,好不容易认的干女儿。想到家里的老爸老妈,沈蹦蹦消颓的心思又止住了些——不管怎样,她都要争取活着回去,只是前路漫漫,是死是活,她自己也不知道。
卿清替霍长安挡的那一下,就是她给自己最好的答案。
值得吗?
甘愿便值得。
沈蹦蹦这样想着,心里好受了一些,手脚却难免发抖。
巨石轰隆隆地滚过,早已不见踪影,只见黄沙之上,一团血肉模糊。
“赵卿清……”霍长安低喃,声音似飘散到空中,随风而逝,轻得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漫天的黄沙配上嫣红的血迹,妖娆得一塌糊涂,霍长安半阖着眼,远处的风景已看不分明,只觉得像一丛丛的曼珠沙华,触目惊心。
他无力地掀起眼皮,深深地看了一眼,没说话。这一眼就像是梅岭上大风刮过,风中尽是细碎的雪,凉意浸透,像是巍巍雪山上的一抹白色,经年不化。
终究是悲哀。
霍长安一脚从岔道踏了出去,曾经畏惧的死亡,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没什么了。
天本来就冷,要是心也被冻结了……他伸出手搓了搓,往掌心里哈了一口气。黄沙阵阵,天空倒是蓝的,完完全全的沟壑里又露出巨石的一角。
霍长安不由得笑了,桃花眼中只有寒凉。
趴在地上的沈蹦蹦终于反应了过来,她俯视着底下深深的沟壑。施展念力一个闪身下去,再上来时,左手提着霍长安右手提着瓦西里,她拍了拍手,神色颓然。
苏澜还在下面,不过苏澜关她沈蹦蹦屁事,现在摆在苏澜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被石头碾死,要么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