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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大丈夫不为五斗米折腰。
很明显,他已经被日本社会的残酷现实教育得已经没有这样的心气儿了。
当然,刘洋也是一样,多少有些变化。
就在这个工夫,他已经泡好了热茶,摆在了矮桌上。
“宁总,您快坐啊。大老远的来,您先喝口茶,我们也没别的可招待的。就以家乡的一杯茉莉花茶代酒了。”
讨好的态度甚至能从他的敬语表露出来,对比出国前他对单位领导的不屑,这同样是一种巨大的变化。
“别这么客气,你这一口一个您的,我不适应。”
宁卫民打趣了一句,不好辜负他的心意,就坐到了矮桌旁,端起茶杯。
仔细看这房间,肃净了些。
尤其家具,几乎全无,储物空间就是壁橱。
说实话,别说跟他给坛宫饭庄职工安排的宿舍了,就是孙五福他们的住处,也远远不如。
要说优点,除了房间朝向还行,看着干净,也就是房租便宜点了。
“让你见笑了。我们住的地方,太简陋了。”陈颂从宁卫民的表情读出了他的心思。
“我倒觉得挺好的,毕竟还是个独立房间呢。”
刘洋不以为然的说,“在日本打工,所谓住所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嘛。不瞒你说,要不是遇到你,我都想和陈颂商量商量,干脆再租个更小的房间好了,只要两三坪能摆个床铺就够。这个房间的面积对我们来说太大了,都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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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大?”
宁卫民惊讶发问。“如果一个床铺,你们俩怎么睡?”
“哎呀,你怎么忘了,他晚上打工白天睡觉。我是白天打工晚上睡觉。那我们俩一个床铺不就够了?这样的话至少能再省出一万多円来呢”
刘洋的话登时让宁卫民哑然。
没办法,宁卫民来东京就没吃过什么苦。
作为不多的特例,他和其他的内地同胞的在日生活完全就是脱节的。
要知道,节省是这个年代所有大陆人在海外的生存基础技能。
在东京的大部分大陆人,都能清楚的算出,最佳的地铁路线,有时候少坐一站,多走一段路,就能省出四个鸡蛋。
宁卫民怎么可能懂得这些?
其实都别说他了,连宁卫民带来的人都跟着他享福,从来不用算计这些。
“哎,刘洋,没你这样的。好不容易见面,何况宁总又是来搭救咱们的。你还说这些干嘛,卖惨呢。你什么意思呢?”
不得不说,搞文艺的就是比学工科的情商更高。
陈颂怕宁卫民有什么想法,赶紧来打岔了。
于是刘洋不好意思了,“我没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见着自己人了,才随便唠叨两句嘛。”
跟着挠挠头,看着宁卫民又说,“你别多心。其实我就是想说,我们俩都这个份儿上了,真是感激你能拉我们一把。而且起码对生活没多大要求,只要不用露宿街头,有地方睡觉就行。可不好给你添太多的麻烦。”
宁卫民则摆了摆手,表示他们才是多想了。
“哎,你们放心好了,我也不是滥好人,我给你们提供的宿舍是现成的。而且怎么也比这里强,家具,家电,该有的都有,不过有一点恐怕要委屈你们了,我开的毕竟是废品回收公司嘛。和你们同住的人虽然是国内同胞,可都是干糙活儿的人,没什么文化。你们得多包涵点。”
没想到,刘洋马上就说,“不不,不会。我还跟你说,来到东京,再想想国内,我现在最大的感触就是我们共和国的劳动人民才是最伟大的。”
陈颂也随之附和,“是啊,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