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往下望去,只见峡谷之中有一条细得近乎干涸的溪水流淌而过。
而溪水两旁苍黑的岩石周围,散落着残破的铁甲,还有零零散散的白骨。
空荡的峡谷中没有一丝生气,唯有阵阵狂风呼啸悲鸣。
“我从寨中一些老兵那里听说过,那时他们被骗进崖底,无水无粮,而南蛮占据了谷口,只守不攻,看着他们活活地困死。
“有人想杀出去,被南蛮轻巧解决。有人想爬上山崖,要么不慎跌落摔得粉身碎骨,要么在好不容易爬到高处时被南蛮一箭射杀。
“哪怕是援军到来之后,在从西侧逃出峡谷时,后方的南蛮穷追不舍,亦射杀、砍残了大雍不少兵卒。甚至齐王就是在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被南蛮的冷箭射穿了心脏。”
听着毕宁的叙说,闵嘉音不觉已湿了眼眶。
毕宁将她往回拉了一段:“好了,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闵嘉音按了按眼角,顺从道:“好。”
亲眼看过,她就会铭记在心。
傍晚时分,汤老夫人的家门又一次被叩响了。
汤老夫人疑惑地拉开门:“姑娘,你们又——”
视线对上一道高大的狼狈身影,汤老夫人呆住了。
“小简,是你?”
赵知简同样呆住了。
他下意识地往这里赶,是因为不知道该去哪里,但迫切地想要找一个能够让自己喘口气的地方。
汤老夫人开门前是不是说了什么?
应该是他太累产生的幻觉吧?
见赵知简神情出奇地憔悴,往日俊逸的眉眼间满是疲累,汤老夫人忙让他进门。
赵知简连灌了三杯茶水,才开口道:“汤奶奶,抱歉,我一路赶来,实在太累了。”
此时,汤老夫人显然意识到了不对。
赵知简的情绪不对,白日里登门的年轻男女更不对。
按捺着不安,汤老夫人温声问道:“小简,出什么事了?”
“我……”对上老人关切的眼神,赵知简还是将万般苦痛咽了下去,“没什么,就是趁着战事停歇的空当来看看您。”
“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两个的都奇奇怪怪的,”汤老夫人不欲逼问赵知简,便说起了今日的怪事,“有两个孩子来看望我,还说是你拜托他们来的,现在看来是在说谎。不过那姑娘很懂事,放下礼物就走了,看起来没有恶意。小简,说起来,你们应当认识。”
赵知简的手紧紧抓着桌角,指节泛白,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