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
首府京州。
省委大院。
省长高育良家。
后院。
高育良穿着一身夹克衫,挥汗如雨。
正在后院里挥舞着锄头,将那花园菜地,又是锄土。
化身农夫省长的高育良,心中郁结郁闷。
从省委常委会议结束,回到省委大院家里。
翻找出了尘封许久的锄头,又是到后院里锄土。
每一锄挥舞下去,心中那淤堵的愤恨之气,似乎都得到了宣泄了不少。
与其说,这是高育良的特殊癖好,倒不如说,是他为了排泄心中的抑郁愤懑,而采取的特殊自我疗养调节方式。
不多时。
吴惠芬也从汉东大学下班回到家里。
再次看到高育良在后院锄土,她是震惊的。
她脸色轻微荡漾,快步走到后院,对高育良喊了一声。
温和如春风化雨的笑靥。
“育良!”
“你这是又怎么了?”
高育良仍是一锄、一锄挥舞着锄头,并未吱声。
吴惠芬踱步走过来,继续温声劝说道。
“育良,差不多就好了!”
“有什么憋屈,你可以跟我说说话,别一个人憋在肚子里,这样是不行的!”
高育良略微放缓了锄头,擦拭了额头的汗珠,看向吴惠芬。
他低沉地道。
“惠芬,我没事儿!”
“就是许久不运动,不锻炼身体了,我趁着刚下雨不久,这后院的花园,翻土,种一点蔬菜……”
吴惠芬微微一笑,“好了,育良,我们俩结婚也有好多年了吧?”
“你是什么脾性,我还能不清楚吗?”
“你是遇上郁结,心里解不开的结了。”
高育良将锄头立在花园泥土里,踱步从新翻的泥土里,走出来。
径直走向了屋子。
吴惠芬一边陪伴在他身旁,一边继续温柔的开导劝慰道。
“育良啊,你别给自己太大心理包袱了!”
“压力太大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最终害的是自己。”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坦荡一点,看开一点,不必过于内耗自己的精神。”
“当然,我说的这些,你是比谁都清楚的。”
“我是絮叨了,但毕竟,你能这样开导你的学生,可你未必会这样自我开解!”
“说起来,我们在劝慰开导别人的时候,张嘴就来,特别容易。”
“可往往我们每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也是最难达成与自己和解!”
高育良幽幽地轻微笑道。
“惠芬,依我看,你这位历史教授,是被耽误的哲学教授才对!”
吴惠芬一努嘴,肯定地道。
“那也未必嘛,都说,读史使人明智。”
“你这位法学教授,不也是最喜欢黄仁宇那本『万历十五年』,对吧?”
高育良轻叹了一口气,“惠芬,你说的,都对!”
“今天在省委常委会议上,我算作是与省委书记沙瑞金、省纪委书记田国富,以及京州市市委书记李达康都结梁子,成仇了!”
吴惠芬紧蹙眉宇,“此话怎讲?”
“育良,我相信,以你的智慧,以你的冷静沉着,断然不会方寸大乱,与他们公开叫板的!”
高育良微微一笑,“会议主题,以探讨官员廉政问题。”
“结果,好嘛,他们就是商议好的,剑指祁同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