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纸和纸花烧过,李爷笑了一声:“李符的功夫师承华旭子,且是华旭子晚年集大成化无形的功夫,所以李符不会轻易教给别人。你该知道,华旭子因材施教,徒弟们所接触的功夫各不一样。卓琅是侍奉在华旭子晚年时收在身边的一个后辈,学的是箭道,他的那些剑法非常散乱,估计是无意中偷学了几手。可你的功夫绝非偷学,一看就是深研过的。”
阿珩道:“你和他很熟么?”
李爷道:“发展牛峰寨,是李符在西北的布局之一。可以说,是李符暗中扶持起了牛峰寨,我就是他布在这里的哨子。”
“我明白了。”阿珩恍然大悟,“他避难的时候是跑到牛峰寨来,走时又悄无声息,原来是你从中帮他。”
李爷道:“是。狡兔三窟嘛。卓琅其实并不认识李符,但他们又师出同门,所以很多想法是类似的。例如,在依靠牛峰寨做避风港这件事上,他们的想法和行动都是一样的,甚至卓琅夺权的手段都和他类似。我曾一度认为卓琅是他的另一个暗哨,所以在卓琅夺权的时候保持了沉默。后来他来找我,我才知道卓琅其实是个盗贼。”
盗贼,谁是盗贼啊——卓琅是白氏后代,天灾地动图和月离的宝藏,他本来有份,只是他的手段不正当罢了。
阿珩问:“最近一次,他是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李爷想了想说:“明和十八年冬。几年过去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也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
明和十八年,阿珩已学艺近三年。原来师傅冬日不开课不是怕冷,尽是去办他额外的事儿了。
阿珩上前一步:“那你为什么行刺卓琅?”
李爷反问:“那你来这里的意图是什么,你难道不是他安排进来的么?”
阿珩冷笑一声:“那晚我救了你,所以你该用一个真实的回答来报答我。”
李爷也笑了一声:“说了你也未必听得懂。”
“找图?”阿珩蹙眉逼问。
“是。”李爷却也畅快。
“找到了吗?”
“找到就不用刺杀他了。自然是因为没有找到,所以去打草惊蛇,以求他能担心起来,我再顺藤摸瓜去找。只可惜我老了,差点被他给反杀了。”
“这么多年,你一点线索都没有吗?”阿珩问。
老李头叹气:“我把寨子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找到。你要知道,我算是寨子里的元老,不可能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是一张什么东西制成的图?”
“书。”
“一本书?”
“我所知道就这么多。李符再没能来消息,我的身子骨也逐渐不行了。李符说,这张图关系着西北平安,一定要在明年春天前找到。我等不到他的指示,不得不贸然动手。”
“天灾躲不过,人祸却可以避。”阿珩生气,“你为了一张莫须有的图,生生连累李妈妈丢了命!”
李爷的声音也沙哑:“我已经尽可能远离她,孩子没了之后我曾劝她改嫁,她不肯。我恨卓琅无情,也恨自己卑劣,现在若不能找到那张图,她也白死,我也白死。”
“你这么信任他吗?你不怕他拿到天灾地动图是谋求别的吗?”阿珩问。
李爷道:“人心不可估量,可信仰有价。我同他是生死弟兄,若他利用我谋求私利,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他。”
二人的目标既然暂且一致,阿珩选择先相信他:“你现在还游荡在寨子里,不怕被卓琅抓到?——或者你其实有一条别人不知的密道可以来去自如。”
李爷一笑:“我们刚刚这番对话,其实已经各自探出了底。你和李符有不寻常的关系,可你未必参与到图的事情中来,你也和李符没有联系了。或许你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