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苒来到定国公府,只见大门紧闭。
她靠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倒显得悠然惬意。
没一会儿,外面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轻萱打开车门,向颜苒禀道:“姑娘,小公爷回来了。”
颜苒走下马车,温承衍也正翻身下马,问道:“苒表妹,发生何事?”
颜苒道:“母亲前去探望瑶儿,命我在外等候,她却久久不归。我想进去找她,国公府却大门紧闭,怎么也敲不开。我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何事,甚为担忧,这才冒昧差人去请了小公爷回来。”
自从温容安得了差事,温承衍也不甘示弱,领了份在文渊阁修书的闲差。
在温承衍的带领下,颜苒顺利的进入了定国公府。
早已有人将消息禀给了珉阳,她气的不行:“颜苒一向与温氏母女不合,这会儿过来凑什么热闹?!”
说话间,温承衍和颜苒已经到了,一齐拜见珉阳。
这时,一个婢女形色匆忙的进来禀道:“长公主,国公爷,不好了!夫人胎像不稳,直嚷着肚子疼!”
珉阳假做关切:“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快去请大夫!”
温承衍却站在原地没动,对颜瑶腹痛的消息置若罔闻,反倒面皮紧绷的偷瞥了一眼颜苒的神色。
颜苒劝道:“小公爷快去看看吧!”
温承衍这才向珉阳告罪一声,前去探望颜瑶。
待温承衍离开后,珉阳收起了那副伪善的面容,目色凌厉的觑着颜苒,没好气道:“你也巴不得颜瑶出事吧,这会儿在本宫面前装什么姐妹情深!”
颜苒施施然的走到珉阳的对面坐下,淡然开口道:“长公主今日之举,实在有失章法。倘若颜瑶出了事,您难免落下一个刻薄歹毒的名声,我这是在帮您呢!”
珉阳却管不了那么许多,怒道:“颜瑶肚子里的野种,还不知道是谁的呢!本宫岂能让她生下来,将衍儿置于尴尬的境地?”
一想起颜瑶婚前失贞之事,珉阳就气的发疯,接着拍案道:“本宫还没死呢,衍儿还年轻着呢,温氏就求神拜佛,肖想起定国公府来了!本宫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自打结下这桩冤孽般的儿女亲事,珉阳和温氏就反目成仇。
提起温氏,珉阳就满心愤恨,怨毒的话一说出口,就收不住了。
颜苒端起桌上的一盏热茶,轻轻吹散氤氲的热气,静静的听着珉阳的发泄。
颜苒买通高人,说颜瑶腹中是男胎,又怂恿温氏祈福保胎,求方子坐胎。
再将温氏这一系列动作告知珉阳,珉阳窥到其野心,自然怒不可遏。
直到珉阳的情绪平稳下来,颜苒才放下茶盏道:“温氏虽然忌惮于长公主,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譬如为了颜瑶的声誉,温氏不惜用温将军留给她保命的丹书铁券换来了这桩姻缘。若是颜瑶的性命受到威胁,温氏爱女心切,又会做出什么事呢?届时,温氏若不惜鱼死网破,长公主的秘密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颜苒前面的话倒还正常,可最后一句话却意有所指,令珉阳心生警惕:“你说什么?”
颜苒抬眼看向珉阳,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幽幽道:“谋杀夫君的原配以上位,温氏这手段不是跟长公主学的么!”
珉阳瞳孔颤动,又惊又怒:“颜苒,你放肆!”
颜苒不咸不淡的回了句:“长公主息怒。”
她虽这般说着,却是坐着没动,脸上没有半分惶恐,抬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显得十分倨傲。
珉阳怒从中起,正要厉声斥责,却忽然看到颜苒手腕上的镯子,登时惊愣住了。
那是一个翡翠水纹镯子,晶莹剔透,抬手晃动间,上面的水纹花样好似真的水波一般轻轻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