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谯明山庄。”
明胤“别让他死了。”言讫,不疾不徐负手离开。
秋廪瞧一向飒爽英姿的追月怛然失色样,额头跟着铺了层褶子,却温和依旧“责有攸归,命令是我下的,你无须不安。”
孰料追月秀眉一拧,铮铮道“我追月也不是一退六二五的敷衍塞则之人,事由我出,倘若主子归罪,我追月绝无二话。”
秋廪付之一笑,吩咐说“白鹞,速写信到庄上,叫药鬼星夜赶来。”
谯明山在帝畿东南郊三十里外,药鬼披霜冒露,也只在卯时昏早才赶到世子府。下马喘息未定,便被施步正、追月半架半扛抬往东厢房。“哎呦喂,药爷爷这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们这些猢孙儿架散了。”
追月瞪他眼,攥紧手里长鞭“别趁机占老娘便宜。”
三十啷当依隐玩世的扁鹊,依旧优游不迫道“火急火燎天塌了?天塌了不也有你们家牛高马大的主子先撑起来!”
追月再瞪他眼,施步正却脆脆接话说“有个仇家死不得,这会死了有些早。”
“仇家?!”药鬼顿时机灵,涎瞪瞪问“那便是说,老鬼我边治还能边试新药咯?!”说话间,人已被架至东厢房,假扁鹊立马挣脱二人,清风明月、四五四六地走入里间,未瞧病患先将一箱新研制的药瓶药罐摆满一大桌,哼哼唧唧又满脸嘿嘿堆笑。适时明胤进来,扁鹊收了收坏笑嘚瑟瑟道“啊呀,世子殿下来了,啧,放心,老鬼保管他一针坐直。”明胤依旧幅静水流深高岸样儿,不疾不徐踱至榻前,望眼肤色近乎透明的小鬼,转身再作昂首天外。药鬼稍微装了装仰扳他高山流水好模样,随之就摇头翻白眼,明明白白嘁了声。
“老鬼,你一定要治好他咯,后天殿试若是陛下问起来,他人死了我就不好咯。”施步正再三叮咛。原他心虚,是因他刚刚策马缀追月身后,不仅夸大其词煽风点火,还数白论黄好一通告刁状,说这小子日前如何如何戏弄秋廪和主子。追月竖起两只耳朵光知道听,也不量力作弄,将原本奔脱的马鞭作离弦之箭。廉弱鸡这小身子板,本就跟张脆饼似的,颠来簸去到了世子府,便近乎风中残烛,要活不活脸色瘆人。
“放心放心,保管这进士爷一针醒。”药鬼端具银针,走近床塌,瞥眼廉衡随口先抛句“呵,这本该粉妆玉琢的小孩,怎一副风烛残年棺材样。”瞧着瞧着瞳孔遽然放大,身体顿然扳直,端具银针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翔查,似要号脉又不敢号脉好一通扭捏作态。末了还是没绷住好奇心撺掇,探手去搭脉,未几就跌出一声嗤笑。
“你这老鬼,笑哪门子笑,倒是治啊。”施步正狼忙催促。
药鬼敛了方才的矍然惊愣样,似笑非笑问他句“你方才说,这小……儿郎,考中了进士爷?”
施步正“昨儿个刚放的榜,俺亲眼去瞧的。”
药鬼咳喘下悠哉游哉失笑道“老鬼倒是活新鲜咯,自负一绝的千面少宫主,这脸面哟,啧啧。”听得千面名号,在场主仆皆作讶异,秋廪看眼明胤,探手就往廉衡苍白的鹅颈去,药鬼盯他眼“啪叽”一声将他长手打一边,鄙薄道,“你们主仆听话,听得可真够鞭辟入里哦,老鬼提句千面你们就觉得他易容了?你看他像吗?”扁鹊撤去廉衡脉搏,拾起银针在他水沟、百会、中冲、涌泉四穴布了四针下去,搓捻片刻,才道,“得睡个一天半载,才能醒来。”
施步正“为啥?”
药鬼流露出一缕医者该有的正经,神色严肃道“小小年纪,尊体糟蹋得够差。”
施步正“为啥?”
药鬼瞟他眼,想了想,兀自从怀里掏出一小只药瓶,取了粒药送他口内,对追月道“喂他点水。”追月也未推辞。药鬼站起身,自顾自道,“我得去煎几服药。”
秋廪突然拦停“你认识他?”
药鬼眉毛一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