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骇。唐卧仙抬头瞥向屋顶,喝问“谁?”
褚心虑紧急一声“乌蓬。”
乌蓬早已听到动静,先一步跃上房顶。棋舞深知她闯了不该闯的,更听了不该听的,极速撤离,奈何乌蓬紧追不舍欲取她命。唐卧仙大略猜摸出屋顶飞贼后,眉毛一拧,瞥眼褚心虑,提起配剑亦追了上去。棋舞一记环燕轻功虽好,但也抵不住乌蓬舍命紧追,两人直飞到城门外十里远的万亩桃林里,棋舞精疲力竭,只能坠地与他对打,乌蓬招招致命,棋舞艰难敌挡,刀光剑影没一刻钟,肩膀后背便尽皆中刀,就在乌蓬致命一剑刺来时,唐卧仙追云逐月地赶上来,拦开他的剑。
乌蓬语气棱锐“侯爷这是何意?”
唐卧仙瞪眼重伤在地的棋舞,肃容看向乌蓬“她既是我无间门门徒,自然由我无间门门规处置。”
乌蓬看眼棋舞的幽冥刀,这才反应,犹疑一阵才叉手避退“那就有劳侯爷处理了。”
唐卧仙捏紧霜剑,看着棋舞冷冷道“孽徒,屡犯门规焉能留你性命。你我师徒缘尽,休怪为师薄情。”
棋舞苦笑,跪直受死“铭谢门主养育之恩。徒儿既已见到师傅真容,死犹无憾。”
唐卧仙手起剑落,毫无迟疑。
乌蓬看眼血泊中人,抱拳“卑职无意忤逆候爷,事急从权,逼不得已。”
唐卧仙“答应王爷的,本侯会做,烦请王爷,恪守诺言。”乌蓬听毕,恭退飞逝。唐卧仙望向凉幽幽冷月,低声告诫,“记住为师的话,你我师徒缘尽,无间门亦再无棋舞,自求多福。若能活着,就重新去做人。”言讫,袖中悄然脱落一瓶丹药,孤山远去。
棋舞眼皮翕合,看着远逝的孤山,昏沉沉死过去。远处暗窥的乌蓬,这才跟着隐退。
唐卧仙一剑看似直刺棋舞心脏,却悄然偏离一寸。待她后半夜疼醒时,四野冷寂。姑娘攥紧药瓶,捂着胸口强行挣扎至一颗桃树底,喘息片刻,取颗药丸勉强吞咽,又将随身带着的金疮药浇洒创口上。深知淮王绝不会善罢甘休,忍疼强行跌走,尽可能将沿途血渍处理掉,逃行二里,方倒于一破庙中,用尽最后一丝气力,飞藏佛像后。临明昏沉沉间,果然听得匆匆一阵脚步声,一番烛火洞照,脚步声再次远去。
打早儿,廉衡同蛮鹊穿戴整齐、各背书箧,拐出街口直望弘文馆去,迎面碰上花团锦簇、大袖交衽的唐敬德,廉衡唇齿一抽搐“花师兄妖艳绝伦,志在惑国,得是把春天穿身上了?”
唐敬德吧嗒一扇骨敲来,廉衡照例没躲开,也没想躲“爷今儿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见识。”
如获新生的蛮鹊,温妥妥问“今日并非逢三日,公子,也是要去弘文馆嘛?”每每瞧见二人,见面就掐的场景,少年既觉温暖又觉安心,自被抄家以来,昨夜,可是他辗转难眠的第一个安宁觉。
唐敬德“才不去嘞。鹊儿,想不想跟爷一块去郊外踏春,游游逛逛散散心?”
廉衡“踏春?秋老虎都快来了,春天兄活得可真够精明。”
唐敬德“啧”一声瞪眼他,拉紧蛮鹊先一步走,扭头诡诡撂句“来之前,我让花蝶给青蝉去了封信,称你病重,告假半月。”
廉衡右脸一抽。
唐敬德将蛮鹊半拎半拽,大步子一晃三摇,向后挥了挥扇子道“你昨儿个用来爬墙开溜的梯子,已被青蝉砍断当柴烧了。本公子奉劝你,多活一天是一天呐。”廉衡双足登时生风,不一刻呼啸着超越二人。唐敬德迭忙将扇柄插他脖颈里,将其后扯回来,笑骂,“哎呦你个没傲骨的东西,准备望哪里走?”
“城外。”
“就用你两根麻杆?”
“不然呢?”廉衡赧容,“殿下暗赏我的小马车,已被我昨晚连马带车卖人了。”
唐敬德左脸一抽。
廉衡自袖内掏出帕子,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