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替大明,陈述佘斯况不可轻废或贬杀的深层原因。”
明晟淡淡反问“所以?”
邝玉“所以,如果他不是另有目的,就当真是在替殿下避嫌,避党争之嫌。不然以殿下身份,真替佘斯况求情,只会徒招陛下多心。”他顿了顿,“此外……”
“继续。”
“此外,卑职直觉,陛下会应了信中所求。”
“为何?”
“佘斯况追随马大人,举旗东宫众人心知肚明,而他是襄王府幕僚,今如此助力东宫,落陛下眼里,是兄弟融洽皇子和睦,谁人不喜欢这种‘天下太平’。”
“还有一点,你没想到。”太子爷顿了顿道,“他是最在意银钞之人,佘斯况碰的是银,那他肯放过佘斯况必有这方面的深层原因。我能想到这点,父皇亦能,因而,即便父皇不信他真能鼎革钞制,也会放任静观。如其日前所说,钞法已土崩鱼烂不得不改,这一点,父皇实际上比谁都清楚。此外……”
邝玉恭问“什么?”
明晟冷唆唆一笑“此外,兄弟融洽皇子和睦的‘天下太平’,有人不喜,尤其,不喜我东宫和襄王府同尘。”
邝玉搅眉“殿下是指……”
明晟拦停“必须查出这些背后黑手,不计一切代价。”
邝玉点头“是。”
乾清宫西暖阁,明晟将信笺递给董矩,由他呈送明皇,待明皇阅毕方从容道“儿臣以为他所言在理,才贸然进宫将此信交于父皇。如今事态频生,刑部又不可一日无主,佘斯况参与银矿一事目今尚在调查中,他避嫌此事即可。不管是戴罪立功还是恪尽本分,当此时,由他协助顺天府查明尸源及牵涉的各大悬案亦很关键,而他,确可出一分力。”
明皇看罢廉衡手札,靠榻椅上,连日来难得露出丝微笑“你们能齐力共事,朕倍感欣慰啊。”
明晟“为父皇分忧,是儿臣们该做的。”
“最近动荡多,这刑部还真不能一日无主,赶在赵自培他们查明之前,佘斯况原职尽责,该干什么干什么。”
“是。”
“替朕转告他,戴罪立功,也得功大于过才行。”
“儿臣明白。”
明皇望着明晟,忽问“功过相抵也好功大于过也罢,赵自培等人查实后,你觉得如何处理才算妥当?”
明晟恭答“儿臣为此去找过廉衡,我二人一致以为,抄没所有家财、贬黜塞外是最轻处罚。倘若他能,自主交出历年所有资财,并协助朝廷追缴更多损失,或再可酌情减刑。”明晟顿了顿再道,“父皇仁圣,贤明远播,若因此贪僚再生血戮,实属不值。”
明皇没接话,眉头再蹙起来问“听说还有铜矿掺进来了?”
明晟不由咽口口水“是。”
王眉头再蹙“先查吧,查清楚了,再说。”
明晟“是。”
明皇换了个姿势,面色一瞬哀切“康王如何了?”
明晟“九宫门的少堂主一直在给他瞧病,这两日已稳定很多。”
明皇长叹口气“有吃天的心,却没吃天的胆,懦子啊。”明晟不语。王歇口气再道,“难得你有心,找人给他去瞧病。”
明晟据实道“儿臣不敢贪天功为己有,日前给皇祖母诊脉,包括这次给康王瞧病,皆由廉衡主张。父皇也知,九宫门这位药仙脾气古怪有趣,也不是儿臣能轻易搬动的。”
明皇眉头睁了睁,尔后笑了笑“九宫门,他们除了襄王,谁的帐肯买?!行了,你先回去吧。”
明晟退出后,明皇见伴侧董矩面团和润浮抹微笑,便故意责难道“瞅你这德行,跟相里为甫一个样,只会和稀泥。有什么想法,说,别憋着了。”
董矩垂首再笑“叫陛下看出来了。”
明皇哂笑道“你的功力比起相里为甫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