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之分”,但他最后选择了沉默,明晟何其聪明,即便廉衡不说他也早就识清了状况,因而少年只是挠着鼻头不吭声。
“怎么,现在连敷衍之词都不稀得同本宫说了?”
“不想同殿下说假话而已。”
“你这句不还是糖衣炮弹?”
“殿下若作如是想,可真真冤杀了妹婿。”
明晟直觉头疼,不想与他在府门口扯皮拉筋,拂袖而去。
廉衡再度挠了挠头,转身干觑身后四杰,涩涩道“那啥,我们……脸皮厚点,跨进那道门再说,总不至于还轰我们出……”
话未竟,邝玉两步近前“殿下又没说不让你们住,戏还多的不行。”
时交亥时,明晟已换好常服,用了晚膳瞑坐外殿等着自发来负荆请罪的人物。少年跨进殿门后每一步都走得方寸漫长,他弯腰深躬周全礼节,瞥眼太子对坐的茶盅嘴角悄然上扬,尔后驻站原地风声不动。
近乎一刻钟的沉默对峙,明晟才深深长长叹口气“坐过来吧。”
廉衡无声落座。
见其毫无开口之意,明晟略韫“架子倒越端越大,既是自觉来请罪的,不该先行开口说点什么?”
廉衡坦然道“贪蠹死不足惜,我不认为殿下会因他们怨愤于我。”
明晟冷笑一声。
廉衡“徐恩祖是马大人活活推出来顶缸的,他之覆灭罪不在我。”
明晟捏紧手底茶盅“那你今夜来做甚?”
廉衡犹豫几许“是为明天的人。”
太子爷心头“铮”得绷了一下,他尽力压制韫容“怎么,襄王府断不掉我东宫所有臂膀誓不罢休么?”
退守门口的邝玉瞪眼施步正,心道你们又要搞什么鬼?
施步正自然答不出所以然,只能虚虚地望向夜空,那一刻他突然很想念同邝玉一直能气势相抗的秋豪,更想念忠纯干净的蛮鹊,他深知他不适合待在这种压抑场合中添乱堵己。他已迫不及待要去到南境。他很想冲进去拉走少年道我们不要再待京城里跟那些官宦阴来阴去了,我们带着蛮鹊一块去南境,那里有山有水有主子。
明胤终究是他们的主心骨坐纛者!
屋内,廉衡小声翼翼“此人,当由太子殿下抉择处理,殿下若同意妹婿撕破他伪善面具,明日派邝护卫协同周远图押一个人赶赴都察院即是,若心生不忍,亦知会我等一声,我们替您保全了此人便是。”
明晟听出了话音,神色立凝“你都如此说了,看来已笃定我会撕开此人面具。”
廉衡摇头“换做别人我敢笃定,但此人,妹婿没胆擅赌。”
明晟心底打了个突,脱嘴问“谁?”
廉衡望向门边,明晟道“邝玉,将门带上,没我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邝玉叉手应是,不由得瞥眼廉衡,心说你怎么就割不尽韭菜一茬一茬没玩没了呢?
殿门紧合,太子语调也已然冷硬“说吧!”
纵然廉衡以胆大著称,但跑东宫里坐太子爷跟前出言要扳倒其老丈人这种伤阴骘的事也不能不谓之不知死活!他揩了揩手心碎汗,捏紧袍襟一字一顿“齐汝海。”
“齐”字出口时明晟脸色即青,“汝”字出口时他手底茶盅已似要被捏碎,“海”字出口时眼里已涌现杀意,待他老丈人名字被廉衡一字一顿叫全乎后,前一秒还在桌上的茶盅后一秒擦着廉衡耳根摔飞到地上,稀碎,“哐铛”一声尖锐刺耳,震得廉衡微微一颤。
施步正要冲进去,邝玉拦道“殿下有令不得擅闯。”草莽凸撸下脑袋,只好扒着门缝望里头拼命瞅。
明晟端着前所未有的阴寒表情盯着他,一字一咬“你再说一遍?”
廉衡吞咽口口水强自镇定,迎上他目光再度言简意赅推出一颗雷“梁道乾。”太子爷咬肌不由得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