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只相处了不足一月的侄儿比对轩儿还要好,在皇后看来,自然是不可理喻的。
因为这番心虚,戚宁又说道“我当然也疼轩儿,轩儿还小,性情天真,心思纯正,但他身边的人倒未必。”
皇后羞怒,红着脸说“若轩儿当了皇帝,我定不让他伤兄弟姊妹半分,戚楚既是他兄长,自然不能待薄他,赐地封王自然不在话下。”
戚宁想起楚儿刚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哀求自己不要送她入宫,他心中在衡量着一个决定。
于是回皇后道“戚楚不可以不接皇上的遗诏。”
皇后听此言,便觉最后一线希望都泯灭了,伤心至极更生出怨恨来,咬着牙喘着气,内心翻涌着对戚宁无数的责备甚至哀求,却哑口无言。
“不接旨就是抗旨。”戚宁长叹一口气,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仍别无他法的无奈,接着道“楚儿会接了皇上的遗诏,然后皇后下令再写一份布告,就说戚楚自愿放弃皇位继承权。这样皇位就顺位传给轩儿。”
皇后惊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是说,戚楚自愿放弃继承皇位?”
戚宁点点头。
皇后问“但若有大臣怀疑是我威迫戚楚放弃皇位,反对我轩儿继承大统,那便如何是好?”不如让戚楚当着文武百官面前亲自宣告让位,此举更为妥当。”
“这自愿放弃皇位的布告只做备用。听过皇上遗诏的,知道戚楚存在的,也就今日在景泰宫里的数位,我的人我会管好,你的人更不会质疑戚子轩当新君。但要让你的人相信楚儿真的自愿放弃皇位而非耍其他阴谋,我便不能空谈。他们为了让你的皇子登基,前前后后谋划诸多,即便皇后亲自与他们说,他们也不会轻易信了戚楚不争皇位。写了这么份布告,给他们吃颗定心丸,不必将布告公之于天下。”
“好,按你说的做。”皇后有点看不清戚宁的用心,“你有何用意?”
“我只有一个条件,国丧仪式结束后,戚楚永不入宫,不许任何人追查他的身份,你的人不可与他有任何接触。否则,皇嫂,戚子轩的皇位也未必坐得稳当,你该知道没有我的辅佐,新君是否能众望所归不说,光是围着皇位打转的贪狼恶鬼就是巨大的威胁。”
戚宁的话语中自有一种不可拒绝的坚决,皇后想来他肯答应自己的要求,已经是极大的意外惊喜,应见好就收,赶紧应承戚宁的条件,但她对关于戚宁的一切,都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这已成了她多年的习惯。
便问“为何要这样安排?戚楚不做国君,连皇子的身份和富贵都不要?”
戚宁鄙夷道“不是所有人都把权力和富贵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皇后听此含沙射影之言,心中刺痛,却仍强撑着自尊道“哼,当心之所向苦求之而不得时,便知这世间只有权力和富贵才是可靠的。你的条件,我答应,希望宁王不食言。”
“一诺千金。皇后请回吧。”
皇后欲言又止,见戚宁已经自顾自地翻着案几上的书籍,便转身往门外走去。想起戚宁身受奇毒,又心软下来,轻声问“听说你中了毒箭,现下可有大碍?”
戚宁鼻子一哼,“有无大碍,皇后可以问问你的人,他们最清楚。”
“我……”皇后心中有愧,“你和我生在帝王家,中间这许许多多的身不由己,其实并不比一个百姓更能活得随心自在,这对你我应是心照不宣的。无论我做什么,绝无半点对你不利之意。”
“人间哪有十足十的自在随心,即便是百姓,也因为生计苦困而劳碌卖命,但人的善恶、是非黑白,决不是因着身不由己就没有边界。”戚宁严词道。
皇后知道戚宁对她的看法一时也难以回转,心中酸楚,自知多说无益。国丧期间,皇宫里还有许多事宜需要她主持,还是尽早回宫去,却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