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苒不管别人如何评说,径自上了马车。
李谦以为颜苒没有认出他来,还欲追上去,却被玄青制住,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苒儿妹妹,许是长大了容貌有些变化,你便认不出我了。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二牛哥哥啊!”
轻萱听着那李谦还在外面大吼大叫,气的咬牙切齿:“姑娘,那山野村夫果然粗鄙无知,怎敢口无遮拦的什么都说?”
颜苒却老神在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吩咐道:“轻萱,打开车窗。”
轻萱憋着一口气,却也只能按照颜苒说的去做。
颜苒趴在车窗上,一只手托着腮,漫不经心的唤了一声:“李二牛。”
李谦面色一喜,忙挥着手应道:“哎,是我,苒儿妹妹,你记起我了?”
颜苒扬声道:“你方才说,我娘和你娘给我们订过亲?”
李谦忙不迭的点头:“嗯嗯。”
颜苒问:“可交换过庚帖?”
李谦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颜苒又问:“那可有信物为证?”
李谦依旧摇头:“没有。”
颜苒再问:“什么都没有,如何证明我们订过亲?”
李谦稍顿,随即郑重其事的说:“一诺千金,既然她们有此承诺,此事自然是作数的。”
颜苒却道:“第一,我娘有没有说过这话,我不知道,但事关婚姻大事,你拿不出证据,我便不能随便认下。第二,我娘已经作古多年,我的婚事该由我爹定夺,轮不到我认不认,更轮不到你说作不作数。第三,我且问你,你念过书没有?”
李谦正被颜苒一句接一句的质疑怼的一愣一愣的,忽听她转了话锋,微有得意的回道:“念过的,先生夸我念的好,还推荐我应考童试呢!”
颜苒点了点头,似长辈对晚辈一般语重心长道:“你既念过书,便该知礼。不论订亲一事是真是假,你来到城中,都应先到颜府拜见我爹,而不是私下找我,更不应在事情有定论之前,到处嚷嚷着订亲一事,坏我名节。”
颜苒的声音平和,却令李谦心中一震,被“坏我名节”四个字吓了一跳。
李谦怔住,向四周看去,这才发现有很多人正在对他们指指点点。
他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乡下,为了生计,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
这里是都城安阳,繁文缛节,礼教森严。
男子与女子便是当街单独叙话,尚且被人侧目,何况是当众谈论婚嫁之事?
李谦立时涨红了脸,既为自己的浅薄无知,也为连累了颜苒的名声甚感愧疚:“我,我……对不起,苒儿……不,颜姑娘,是在下唐突了。”
李谦说着,向后退了几步,作揖施礼,以示歉意。
轻萱气呼呼的说:“往姑娘身上泼脏水的话都说完了,还指不定怎么被人编排呢!现在又道什么歉,有用吗?早干什么去了!”
她说着,将颜苒拉了回去,砰的一声关上了车窗。
玄青放开了李谦,驾着马车离去。
围观的众人也散了,但对今日这出闹剧仍津津乐道。
有人觉得是那李谦妄想攀龙附凤,毕竟他连个信物都没有,凭什么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自然也有人觉得是颜苒嫌贫爱富,如今做了高门千金,便不认乡下的穷未婚夫了。
马车上。
轻萱忧虑不已:“姑娘,这李二牛可是温氏找来的?便如先前,她找来康大污蔑先夫人一样?”
颜苒微微一笑,语出惊人:“不是,是我找来的。”
“什么?!”
轻萱十分震惊,迷惑不解。
前世,温氏为了阻止颜苒嫁给温承衍,可谓无所不用极其。
温氏构陷颜苒多次,当中影响最大的两件事便是: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