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說屬羊的29歲(sui)最(zui)苦】
那命一般來講都是比較苦的，29歲的最苦是說明這個時辰和這個時候歲數出生的人尺寸的問題，所以哭
【屬羊的女人真(zhen)的命苦嗎(ma),為什么?還克夫克爹又克娘(niang)?婚姻也(ye)不順?】
不苦，當現實無力改變時，只是把自己的遭遇不順無奈痛苦找了一只羊發泄而已
【屬羊的女人(ren)命(ming)苦嗎(ma)】
屬羊的女性不計其數，怎么可能會都命苦呢，不要太過相信宿命，自己的命運主要還要靠自己的努力來改變，如果你覺得自己的命運不夠好，那就應該通過不斷努力來把握自己命運的方向
【為什么有人(ren)說屬羊人(ren)命苦(ku)?】
可能是封建的原因吧，有些老人會相信屬羊的人命苦，但是不一定。因為從古至今有個流傳說十羊九不全留下來，但這都是瞎扯的。還是有人相信他，所以總會說屬羊的人命苦。
【為什么屬羊男的(de)命不好】
下面，本人想從古漢字、佛偈、《圣經》、民間傳說和歷史這五個方面對“羊”（包括“十羊九不全”）進行分析：
而在分析之前，我想先解答一下樓主的疑問——“問題補充：問題在于，屬羊的本身并沒有什么不好，而是他的親人，太費解了”
為什么會這樣呢？因為民間所說的“十羊九不全”本來就不是說屬羊的人自己有什么不好，而是說屬羊的人命不好，十個中有九個人家人不全，不是小小的沒有父母，就是中途喪偶，或者是沒兒沒女。所以基于這個原因，屬羊是某些人比較忌諱的，有些夫妻躲開羊年生育，實在躲不開的，對外也不公開屬羊，或者是加一歲屬馬，或者是減一歲屬猴。
接下來我們想了解的是，這是真的嗎？“羊”真的是不好的嗎？如果是，為什么十二生肖還要專門留一個位置給羊呢？
首先，我們從中國的文字來分析。羊這個字是個象形文字，能與很多字進行組合。那么它能組成什么字呢？
羊祥羹美姜善義恙
相信這些字大家都認識吧？
【羊】yáng 吉利。后作“祥”。
評：是一個代表吉利的字，后世代表“吉祥”的“祥”字就是從“羊”字來的。在“祥”字造出來之前，“吉祥”的寫法就是“吉羊”。
關于羊，還有一個民間傳說。傳說漢朝開國皇帝劉邦在當“亭長”時曾經做過一個奇怪的夢：在夢中，他追趕著一只大羊，費了好大的力氣終于追上了。在制服羊的過程中，他拔掉了羊角，扯掉了羊的尾巴。夢醒之后，劉邦感到不解，便向幾個上了年歲的人講述了夢中之事。長者們分析后，告訴劉邦道，夢中所見是大吉大利的征兆。因為“羊”去了角，再去了尾部，就是“王”字。果然，后來劉邦比項羽先一步入關稱王，后來又掃平群雄，建立了對世界影響深遠的漢朝。夢境的真假已無從考究，但是從中可以看出，“羊”是吉祥的預兆。
【祥】xiáng 吉祥。
評：形聲字，示是形旁，羊是聲旁。用“羊”字造出“祥”字（請參閱“羊”字），再次證明“羊”是吉祥。
【羹】gēng 用肉或菜調和五味做成的帶汁的食物。
評：“羹”是會意字，由“羔”和“美”組成。古人的主要肉食是羊肉，所以用“羔”“美”二字表示肉的味道鮮美。用羊肉來表示味道鮮美，而不用其它動物來表示，證明羊與古時候人們的生活是密切相關的，證明了羊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
【美】měi 本義：味美。
評：會意字。根據古代金文的字形，“美”是由“羊”和“大”兩個字組成。因為古人以羊為主要副食品，所以肥壯的羊吃起來味很美，也就是“羊大（肥）為美”。同“羹”字一樣，用羊肉來表示味道鮮美，而不用其它動物來表示，證明羊與古時候人們的生活是密切相關的，證明了羊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而在現代文中，“美”是褒義詞，詞義也從原來的“味美”擴大到“外貌美麗”、“聲音優美”等各種美，可見，幾千年來人們對“美”對“羊”的喜愛，可說是有增無減。
【姜】jiāng 本義是“姜水”，河名。
評：形聲字，羊是聲旁（“姜”字的上部）。姜水是哪條河呢？根據古籍《水經注?渭水》記載，“岐水經姜氏城為姜水”（即，約在現在的“寶雞”一帶）。而古籍《國語》對姜水的相關記載是“黃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也就是說，中國的祖先之一（“炎黃子孫”中的“炎”指炎帝神農，“黃”指黃帝軒轅），炎帝（神農）就是在姜水興起的。所以，可以認為，姜水是母親河之一。用“羊”字來造這個字，證明了“羊”的吉祥親切和重要。
【善】shàn 本義：吉祥。
評：會意字。根據古代金文的字形，“善”字是由“羊”字和兩個“言”字組成的。兩個人（兩個“言”字）齊聲說“羊”，得出的“善”字是“吉祥”之意，這進一步說明了“羊”是吉祥的象征。
【義】yì 本義：正義，仁義，合宜的道德、行為或道理。
評：“義”的繁體字為“義”（上面一個“羊”字，下面一個“我”字），屬會意字。“我”字，表示儀仗，“羊”字表示祭祀用的牲畜。祭祀是非常神圣和重要的活動，用“羊”來祭祀來表示對神明及祖先的敬畏和尊重，足以證明了“羊”的圣潔、吉祥、美好和重要。
【恙】yàng 本義：擔憂。今義：疾病。
評：“恙”字上面也有一個“羊”（“恙”字的聲旁），是不是由此證明了“羊”是不好的呢？非也！請留意，“恙”字的本義是“擔憂”，現在則表示“疾病”，而它下面是個“心”字，證明了“疾病”（不好的事情）是由于心中有個結，老是往不好的地方想而造成的。
佛曰“境由心造，相由心生”是非常有禪理的。
同樣是一杯水，有的人說“只剩下半杯”，有的人說“還有半杯”；
同樣是一個沒有鞋的地方，有的鞋商失望而回，理由是那里的人不穿鞋，沒有市場；有的鞋商則盈利滿載而歸，原因是那里的市場是一片空白從未開拓，對鞋的需求很大。
所以，“羊”本身并沒有過錯，更不代表不好的事情，相反，它恰恰是“吉祥”、“圣潔”、“美好”的象征，只是人們將它往不好的地方去想，將它和不好的事情聯想起上來，才會出現如此多的不快和消極。
但還有一個問題，“十羊九不全”既然口頭相傳了下來，必定是空穴來風，事出有因的。
在這方面，我查閱了一些資料：
1. 在清朝咸豐年間之前，并未出現過“十羊九不全”之說。相反，歷史上認為屬羊的命好，是安定富裕美好的象征。
2. “十羊九不全”是推翻慈禧太后的策略。因為慈禧太后（道光十五年，即1835年生）屬羊，為了推翻她，于是民間開始宣稱屬羊的命不好，從而在精神上對她造成打擊。
3. 現實生活中，尤其在古代，羊具備了為人們生活提供服務的保證。首先從羊的身體來講，羊身上都是寶，羊皮羊毛是人們保暖的重要的東西，羊肉是人們餐桌上的必需品，就是羊糞也不是無用的東西，還是人們種田的好肥料。其次，羊的脾氣比較溫順，不會對人構成危害；當然，老虎也渾身是寶，但是人們要獲取老虎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甚至性命）的。再次，飼養羊的成本比較低，羊吃的是草，給人類提供的是鮮美的羊肉。可見，羊適合人類的飼養，在人類的生活中是不可缺少的。在飼養的過程中，人們根據實際需要隨時宰殺處理有用的羊只，老羊取皮為冬天的保暖而被殺，小羊因肉嫩為美而被殺，這樣使羊難于享受天倫之樂，這就是“十羊九不全”的來源。可見，“十羊九不全”說法的來歷是人們對羊家族所遇到的傷害的總結，這種把人類對于羊的傷害，羊的悲慘遭遇牽強附會地引用到人的生活，顯然是錯誤的，毫無根據的。
為了進一步說明這一問題，曾有學者就屬相的家庭成員進行了調查，分別對屬羊、屬猴、屬龍的各50個人進行了調查，也沒有發現屬羊的人的家庭成員有什么異樣或不好的地方。
《圣經》中有一句諺語，“sheep and goats（綿羊與山羊）”，指的是“好人（事）與壞人（事）”。《圣經》要我們“separate the sheep from the goats（把山羊群中的綿羊找出來）”，即分清好人（事）與壞人（事）。用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話來說，就是要“取其精華，棄其糟粕”。
羊分好壞，古代留傳下來的知識也分精華與糟粕。我們要學會魯迅先生的“拿來主義”，好的文化讓它留下，不好的就讓它從我們手中中止吧！
我聽說，如果打噴嚏了，有可能是別人在想念你，也有可能是別人在咒罵你，如果兩者都不是，就應該去看醫生或者吃藥。
也就是說，同一件事，同一個結果，無論是好與不好，都是由于多種因緣濟會而成的。就像打噴嚏，不一定是別人在咒罵你，相反，說不定是愛你的人在想念你。
本人非常同情樓主的遭遇。對于樓主的家事，我不清楚細節和因由，但我寧愿相信，逝者仙游是由于他們在天國的家人和朋友想念他們了，而不是因為家里有人屬羊的緣故。
本人認識很多屬羊的人，他們及其家人朋友的命運都很好，希望樓主打起精神來，過一個幸福平安順心的新年！以后一切逢兇化吉，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希望網友見過此文后，將此文轉發給那些擔憂羊不好的朋友，告訴他們，羊就是吉祥，只要心中有陽光，他們和家人一定能過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注：
1. 部分資料來源于書本和網絡。
2. 若須查詢漢字古代使用的金文字形，可在“漢典網”查詢——//www.zdic.net/
3. 附圖為薛玉芹的《三羊開泰》
【三羊開泰】即“三陽開泰”。《易經》以正月為泰卦，古人認為是陰氣漸去陽氣始生。農歷十一月冬至那天白晝最短，往后白晝漸長，故認為冬至是“一陽生”，十二月是“二陽生”，正月則是“三陽開泰”。“三羊開泰”是指冬去春來之意，是吉祥之意，用以稱頌歲首或寓意吉祥，是歲首人們互相祝福的吉利話。
【為(wei)什么說屬羊會命不(bu)好(hao)?】
中國過年(nian)有一個(ge)民間傳統，說正(zheng)(zheng)(zheng)月(yue)不(bu)能剃(ti)頭，正(zheng)(zheng)(zheng)月(yue)剃(ti)頭死(si)舅舅。這么(me)多年(nian)了，我(wo)(wo)一直(zhi)保(bao)持著正(zheng)(zheng)(zheng)月(yue)不(bu)剃(ti)頭的習(xi)慣，就是怕我(wo)(wo)媽不(bu)樂(le)意(yi)。后來我(wo)(wo)覺得好(hao)奇，為(wei)什么(me)正(zheng)(zheng)(zheng)月(yue)剃(ti)頭要(yao)死(si)舅舅？為(wei)啥死(si)的是舅舅不(bu)是別人(ren)？于是動手去追根溯源(yuan)，略(lve)做查詢，答案讓我(wo)(wo)啼笑皆非。
民國(guo)時的《掖縣志》卷二(er)《風俗》里有這(zhe)(zhe)么一(yi)段記(ji)載：““聞諸鄉(xiang)老談前清下剃(ti)發(fa)(fa)之詔(zhao)于順治四年正月實行，明(ming)(ming)朝體(ti)制一(yi)變(bian)，民間以(yi)剃(ti)發(fa)(fa)之故思及舊(jiu)君，故曰’思舊(jiu)’。相沿既久，遂(sui)誤作‘死舅’。” 所(suo)以(yi)這(zhe)(zhe)事的起源(yuan)很(hen)明(ming)(ming)白：滿(man)清入(ru)關，強行要求(qiu)漢(han)(han)民剃(ti)發(fa)(fa)留(liu)辮。漢(han)(han)民心懷故國(guo)，于是在(zai)正月相約都(dou)不(bu)(bu)剃(ti)頭(tou)，以(yi)示不(bu)(bu)忘舊(jiu)君，稱為(wei)思舊(jiu)。因為(wei)諧音變(bian)化，思舊(jiu)成了死舅，死舅又倒回去，反成了不(bu)(bu)剃(ti)頭(tou)的一(yi)個(ge)理由。
由此可見(jian)，正月剃頭這(zhe)事，打(da)頭里起跟舅(jiu)舅(jiu)一點關系也沒(mei)有，純粹是民間(jian)附會諧音罷(ba)了。
類似的民間(jian)傳統(tong)有很多。它們通過口(kou)耳(er)相傳，流(liu)傳已久，大家從來(lai)不(bu)問(wen)為什么(me)(me)，就這么(me)(me)一(yi)代代默默地遵循著。可當你動了心(xin)思去刨(bao)根問(wen)底，就會發現其實根本(ben)不(bu)是那(nei)么(me)(me)一(yi)回事，起源要么(me)(me)是個錯誤，要么(me)(me)是個誤解(jie)，總之(zhi)和你想的不(bu)一(yi)樣。
打從去年(nian)年(nian)初(chu)開始，我(wo)(wo)(wo)身邊的(de)(de)好(hao)(hao)多親戚朋友同(tong)事(shi)就開始忙活備(bei)孕的(de)(de)事(shi)兒(er)。我(wo)(wo)(wo)挺好(hao)(hao)奇，怎么(me)你們(men)都事(shi)先(xian)商量好(hao)(hao)的(de)(de)嗎？他(ta)們(men)的(de)(de)回(hui)答(da)都出奇地一(yi)(yi)致：“想要(yao)孩(hai)子(zi)，得趕在(zai)馬年(nian)生，再過一(yi)(yi)年(nian)到了羊(yang)年(nian)就不(bu)好(hao)(hao)了。” 我(wo)(wo)(wo)問他(ta)們(men)怎么(me)不(bu)好(hao)(hao)了？一(yi)(yi)半(ban)人說(shuo)不(bu)上來，反正家里老(lao)人說(shuo)羊(yang)年(nian)就是不(bu)吉利；另外一(yi)(yi)半(ban)人回(hui)答(da)得比較詳細，告(gao)訴我(wo)(wo)(wo)古(gu)人有云：“十羊(yang)九不(bu)全，一(yi)(yi)人坐(zuo)殿前”，羊(yang)年(nian)生的(de)(de)孩(hai)子(zi)——尤其(qi)是女孩(hai)子(zi)——容易孤(gu)寡(gua)，一(yi)(yi)生命苦(ku)多舛(chuan)。
這確(que)實(shi)是個民間傳統。我聽過很多(duo)相親故事，很多(duo)家長一聽女(nv)方(fang)屬(shu)羊，立刻就不干了(le)，說命不好，不能娶，不是有句俗話么：“女(nv)子屬(shu)羊，獨守空房”。
我再繼續追問(wen)，為(wei)什(shen)么女子屬羊，才獨守(shou)空房？為(wei)啥不(bu)是屬蛇或者(zhe)屬鼠？他們就啞(ya)口無(wu)言(yan)，沒一個能(neng)答得上來(lai)了。
類似的(de)老話有很多，諸(zhu)如“男人(ren)屬(shu)羊貌堂(tang)堂(tang),女人(ren)屬(shu)羊守空房”、“男屬(shu)羊,黃金堆屋(wu)梁,出門不用帶口(kou)糧;女屬(shu)羊,命(ming)根硬,克夫克爹(die)又克娘。” 簡(jian)而言(yan)之，說的(de)都是(shi)一件事——女人(ren)屬(shu)羊，命(ming)特別不好。不光命(ming)不好，還克夫。
但這個說(shuo)法，特別經不起推敲。別說(shuo)科學上(shang)不成立，就是封建迷(mi)信，也沒這么迷(mi)信的。
中國命理占卜理論為例(li)，人(ren)的(de)(de)命運(yun)得看年、月、日、時四柱，一柱兩字(zi)，一共八(ba)字(zi)，這是初始參數，然(ran)后根據(ju)這個推命盤(pan)、看五行，相生相克、斗(dou)數四化，刑沖(chong)會合等等等等，復雜如同高數作業，經過一系列精密計算，才能略窺一個人(ren)的(de)(de)命格趨(qu)勢。
羊年地支屬未，八字里只占了一(yi)(yi)(yi)個字。只有八分之一(yi)(yi)(yi)的數據，卻(que)鐵口直斷一(yi)(yi)(yi)個人一(yi)(yi)(yi)輩子(zi)的運程，別說半仙，就是(shi)神(shen)仙也做不(bu)到。所以單獨把羊年拿出來判(pan)斷吉(ji)兇，根本(ben)不(bu)符(fu)合(he)算(suan)命的運轉原理。
清末(mo)袁樹珊有(you)一本集明清八字理論(lun)之大成的《命理探(tan)源》，里面說得很清楚：“未為陽(yang)，仰(yang)而秉(bing)禮，以羊配之，羊跪乳(ru)。” 無一字提及屬羊是否不吉。
從傳統文化來看呢？
羊(yang)在中華文(wen)化里(li)，是(shi)一個很好(hao)的吉(ji)祥(xiang)象征。羊(yang)與陽是(shi)諧(xie)音，三羊(yang)開泰就是(shi)三陽開泰，是(shi)句(ju)非常吉(ji)利的話。古代著名的幾頭瑞獸，比如麒麟，獬豸(zhi)、夷(yi)羊(yang)等(deng)，都(dou)是(shi)以(yi)羊(yang)的形狀為藍本(ben)。古文(wen)字(zi)里(li)的美、鮮、羨等(deng)好(hao)字(zi)，字(zi)源(yuan)來(lai)自于(yu)羊(yang)的象形——甚至于(yu)“祥(xiang)”字(zi)本(ben)身，就是(shi)以(yi)“羊(yang)”兼(jian)表聲義。
《詩(shi)·鄭風·羔(gao)(gao)裘》：“羔(gao)(gao)裘如濡(ru)，洵美(mei)且侯。彼(bi)其(qi)之(zhi)(zhi)子，舍(she)命不(bu)(bu)渝(yu)。” 這里的(de)(de)羊裘，代(dai)表著品德(de)高潔之(zhi)(zhi)意；漢代(dai)的(de)(de)《漢元嘉刀銘》赫(he)然寫有(you)：“宜(yi)侯之(zhi)(zhi),大吉羊”，把(ba)羊當做一句誠摯的(de)(de)祝福。董仲舒在(zai)《春秋繁(fan)露》更是對羊大加褒獎：“羔(gao)(gao)有(you)角而(er)不(bu)(bu)任，設備而(er)不(bu)(bu)用，類(lei)好仁者(zhe)；執之(zhi)(zhi)不(bu)(bu)鳴，殺之(zhi)(zhi)不(bu)(bu)諦，類(lei)死義(yi)者(zhe)；羔(gao)(gao)食于其(qi)母，必跪(gui)而(er)受之(zhi)(zhi)，類(lei)知禮者(zhe)；故羊之(zhi)(zhi)為(wei)言(yan)猶(you)祥(xiang)與(yu)，故卿以(yi)為(wei)贄。” 把(ba)羊的(de)(de)形態總結出仁、義(yi)、禮三種儒家最重要的(de)(de)美(mei)德(de)，提(ti)升到無以(yi)復加的(de)(de)程度。
可見從根兒上說(shuo)，羊是只(zhi)吉(ji)利(li)到不能再吉(ji)利(li)的(de)動物了(le)。
這(zhe)么美(mei)好的一(yi)只吉獸，怎么一(yi)到屬相這(zhe)里，就成了孤寡(gua)不祥(xiang)的象征呢？
屬羊命苦的說(shuo)法(fa)，到(dao)底是(shi)從哪(na)里來的呢？
我在網(wang)上(shang)和媒體(ti)上(shang)看到(dao)過兩種(zhong)說(shuo)法(fa)。一種(zhong)說(shuo)法(fa)認(ren)為這(zhe)個傳統始自袁(yuan)世凱(kai)。袁(yuan)世凱(kai)屬羊(yang)，生于1859年陰(yin)歷(li)八(ba)月(yue)十五。他稱帝不得(de)人(ren)心，老(lao)百姓們都痛(tong)恨無比，暗地里說(shuo)八(ba)月(yue)羊(yang)挨刀殺(sha)，引申成羊(yang)年不吉，借(jie)此來(lai)詛咒袁(yuan)世凱(kai)。
這個說法是沒有(you)根(gen)據的(de)。
1920年魯(lu)迅的三弟周(zhou)建人(ren)曾(ceng)在(zai)《新青年》發(fa)表文章，談及紹(shao)興(xing)風俗(su)，說當地流(liu)傳一句話，叫做“男(nan)子屬羊鬧堂(tang)堂(tang)，女(nv)子屬羊守(shou)空房”，屬羊的女(nv)子，天生寡婦命，對男(nan)方不利。他之所以講這個故事，是(shi)因為大(da)哥魯(lu)迅就曾(ceng)被這個傳統影響過(guo)。
魯迅十六歲那年(nian)(nian)，母親周(zhou)瑞給他訂了(le)(le)一門(men)親事(shi)，女(nv)方是周(zhou)瑞娘(niang)家的侄女(nv)，叫(jiao)琴姑(gu)。可換八字(zi)的時(shi)候，周(zhou)瑞卻反(fan)悔了(le)(le)，因為琴姑(gu)屬(shu)羊，怕(pa)克(ke)了(le)(le)兒(er)(er)子(zi)。周(zhou)瑞后來選了(le)(le)朱安當(dang)兒(er)(er)媳婦，她是1878年(nian)(nian)生(sheng)，屬(shu)虎，屬(shu)相上沒什么問題(ti)——不(bu)過后來的發展證明，她的命運也沒好到哪(na)里(li)去，守了(le)(le)四十多年(nian)(nian)活寡，一世孤苦(ku)。（原文我寫成馬年(nian)(nian)了(le)(le)，幸虧微信上的讀者指(zhi)正(zheng)）
從魯迅的遭遇來看(kan)，至少(shao)在清末的紹(shao)興，就已經有了羊年(nian)不(bu)吉(ji)的民(min)俗，尤其(qi)是擇偶之時，屬羊的女子倍受歧視(shi)。所以，袁世(shi)凱(kai)起源說不(bu)成立。
再往前推至1883年(nian)(nian)(nian)，光緒九年(nian)(nian)(nian)，歲(sui)在癸未，正是羊(yang)年(nian)(nian)(nian)。在這一年(nian)(nian)(nian)的年(nian)(nian)(nian)初(chu)，《申報(bao)》特意刊文，憂心忡忡地(di)指出：“本年(nian)(nian)(nian)歲(sui)星在未，俗有生女屬羊(yang)，賣盡(jin)田(tian)糧之諺，溺女之風今年(nian)(nian)(nian)必甚(shen)。” ?老百姓在羊(yang)年(nian)(nian)(nian)生了女孩子(zi)，居然要(yao)溺死，可見這一迷信在民間造成的影響有多大。
順便說一句，這個(ge)風俗不止(zhi)在中國(guo)(guo)，在日本(ben)都有(you)。谷崎潤一郎的(de)(de)名作《細雪》寫于(yu)四十年(nian)代，里面曾經提及，關西大(da)阪一帶自古就有(you)陋(lou)習，認為屬羊的(de)(de)女子命途險惡，商人忌(ji)諱不娶，還有(you)一句諺(yan)語叫做“未年(nian)女，莫進門”。這個(ge)風俗，顯然是(shi)從中國(guo)(guo)流(liu)傳去的(de)(de)，時間要更早。(感謝 @橘玄雅 和她(ta)的(de)(de)小伙伴(ban)們(men)提供(gong)）
另外一個(ge)說法，認(ren)為“羊年(nian)不吉(ji)”起源于慈禧太(tai)后(hou)。慈禧太(tai)后(hou)生于1835年(nian)，屬(shu)(shu)羊；她的(de)兩個(ge)得力(li)大臣曾國藩、李鴻章(zhang)也都屬(shu)(shu)羊，身邊大太(tai)監(jian)李蓮英也屬(shu)(shu)羊。晚清時代(dai)腐朽沒落，對外喪權辱(ru)國，對內橫征暴斂。革命黨趁機開(kai)動(dong)宣傳，說屬(shu)(shu)羊的(de)人會給(gei)國家帶來(lai)災禍，試圖從命理迷信的(de)角度來(lai)動(dong)搖清廷統(tong)治。
這個說法，也不確。
清代有(you)一部(bu)小說叫《鏡花緣》，作者李(li)汝珍從1795年（嘉慶(qing)元年）動筆，寫到1815年（嘉慶(qing)二十年），前后二十年時間。在這部(bu)書(shu)的(de)第十二回《雙宰輔(fu)暢談俗弊 兩書(shu)生敬服良箴》里，提(ti)到過一句(ju)俗語：“俗傳女命北以(yi)屬羊為(wei)劣(lie)，南以(yi)屬虎(hu)為(wei)兇(xiong)。”
在(zai)同(tong)一時期，有一位蘇州籍的大臣叫(jiao)吳(wu)熊光(guang)，他(ta)在(zai)《伊江(jiang)筆錄》里談及蘇州民俗，也特意說了一句：“吾鄉俗多(duo)拘忌，凡女命屬羊(yang)者，往(wang)(wang)往(wang)(wang)艱于配合，以致捏改年歲。”
可見早在(zai)嘉慶年間，民(min)間已經認為女子屬羊為劣，不太容易找對象，不得不篡改(gai)生(sheng)辰。可見這(zhe)事跟慈禧、曾國藩、李鴻章(zhang)真沒多(duo)大關系……
其實這個(ge)民俗，在乾(qian)隆(long)年間就已流傳(chuan)。
徐珂在《清(qing)稗類鈔》里講(jiang)過(guo)一(yi)個(ge)故(gu)事。乾(qian)隆年間有(you)一(yi)位拆字算命(ming)的(de)名家叫范時(shi)行。有(you)一(yi)次，有(you)人寫了(le)個(ge)“義”字，范時(shi)行問他多大年紀，那人說(shuo)(shuo)(shuo)了(le)年份(fen)。范時(shi)行一(yi)算，說(shuo)(shuo)(shuo)你(ni)完(wan)了(le)，你(ni)屬(shu)羊。義從羊從我(wo)，你(ni)這(zhe)輩(bei)子就(jiu)是屬(shu)羊的(de)命(ming)，注定終身孤只，不能有(you)妻、子，其他前程什么的(de)就(jiu)更甭說(shuo)(shuo)(shuo)了(le)。
但這也不是最早(zao)的記錄。
在(zai)與李汝珍同時代(dai)，有一位(wei)學者叫翟(zhai)灝。他寫了(le)一本《通(tong)俗(su)解》，對(dui)五千多(duo)(duo)個(ge)俗(su)詞(ci)進行(xing)了(le)考證。比如“八(ba)字沒一撇”何(he)時出現，“洗塵(chen)”最早(zao)出自何(he)書(shu)(shu)，“撞木(mu)鐘”什么意思？總(zong)之是非常有趣的一本書(shu)(shu)。此書(shu)(shu)刊行(xing)之后(hou)，翟(zhai)灝的朋(peng)友梁同書(shu)(shu)又(you)補(bu)充了(le)四百(bai)多(duo)(duo)條，匯成《直語補(bu)證》附在(zai)《通(tong)俗(su)解》的后(hou)面(mian)。
梁同書(shu)(shu)在書(shu)(shu)里(li)提及一(yi)句俗諺，叫做：“女子屬羊守空房(fang)”。解(jie)釋說女子忌(ji)諱屬羊，因為會(hui)克夫寡居(ju)——但這一(yi)句俗諺，卻是(shi)梁同書(shu)(shu)從明代(dai)江元禧(xi)的《耳目日書(shu)(shu)》里(li)引用的。
日書(shu)是民間(jian)用(yong)來挑選時(shi)辰、吉(ji)兇、宜忌的參考書(shu)，可以說是集民俗之(zhi)大成。可見(jian)“屬羊不吉(ji)”這個(ge)民間(jian)傳統(tong)，可以前推(tui)到(dao)明代。
這個說法還有一個旁證(zheng)——就是大(da)名鼎鼎的《金瓶梅》
《金(jin)瓶(ping)梅》第(di)六十二回《潘道士法遣黃(huang)巾(jin)士，西(xi)門慶大哭李瓶(ping)兒》。李瓶(ping)兒暴病身亡，西(xi)門慶請了(le)(le)位(wei)姓徐的(de)陰陽先生批書。徐先生告訴西(xi)門慶，說(shuo)李瓶(ping)兒前世是濱(bin)州(zhou)王家的(de)一(yi)個(ge)男人(ren)(ren)，打死(si)了(le)(le)一(yi)只懷胎的(de)母羊(yang)，所以今世罰做女人(ren)(ren)，還要(yao)罰她屬羊(yang)。雖(sui)然她命里能有貴(gui)夫，但是體弱多病，生兒子會夭折，主生氣(qi)疾而死(si)。
雖然《金(jin)瓶梅》是(shi)(shi)宋代背景(jing)，但里面的描寫(xie)反映的都是(shi)(shi)明代生活細(xi)節(jie)。從這一回的描寫(xie)可(ke)知(zhi)，女子(zi)前(qian)世(shi)作(zuo)了孽，今生要(yao)遭受(shou)的懲罰居然是(shi)(shi)讓她屬羊。可(ke)見在(zai)明人觀念里，屬羊已經不算什么好事。
咱們再往前(qian)找，在明(ming)(ming)前(qian)的歷史(shi)記錄里，這(zhe)種提法(fa)就幾乎沒有了(le)。所以基本上可以鎖(suo)定，“屬羊不(bu)吉”在明(ming)(ming)代才(cai)開始(shi)流傳。
但這(zhe)并沒有解決最初的問題：為什么(me)是羊？為什么(me)女(nv)子(zi)屬羊如此不吉利？
隴東學(xue)院從事民俗(su)學(xue)研究的劉瑞明老師，曾(ceng)經對(dui)這(zhe)個問題(ti)做了專門考證：《屬羊的人為什么命(ming)苦》。追根溯源，直指(zhi)另(ling)外一個命(ming)理專業(ye)——相術。
相術(shu)是一門古(gu)老(lao)的技藝(yi)，也叫(jiao)相人術(shu)，能(neng)通過人的相貌儀容來判斷命運。《大戴禮記(ji)》記(ji)曰：“昔堯取人以(yi)狀，舜(shun)取人以(yi)色(se)，禹取人以(yi)言(yan)。” 可見這門手(shou)藝(yi)源遠流長。
唐初(chu)有(you)一(yi)位相士(shi)，叫張憬藏。這個人的(de)相術(shu)厲害到了什么程度呢？據說能和《推背圖》的(de)作者袁(yuan)天(tian)罡旗鼓相當。有(you)一(yi)次，張憬藏見到一(yi)名叫裴珪的(de)官員(yuan)。裴珪請出(chu)小(xiao)妾趙氏，讓他相一(yi)下(xia)。張憬藏實話(hua)實說：“夫(fu)(fu)人目修緩，法曰’豕(shi)視淫’，又曰’目有(you)四(si)白(bai)，五(wu)夫(fu)(fu)守宅’，夫(fu)(fu)人且得罪。” 總之(zhi)是(shi)不安分的(de)命(ming)。后來趙氏果然紅杏出(chu)墻，被(bei)捉了奸，一(yi)如應驗。
這個故事(shi)給我們(men)提供了一個特別重要(yao)的源流線(xian)索。
“豕視淫”指看人如豬(zhu)，喜歡(huan)仰視，典出《戰(zhan)國(guo)策》。不過(guo)這與(yu)話題無關，不去深入(ru)考究。
咱們單說(shuo)說(shuo)“目有(you)四(si)白”。
“目有四白(bai)(bai)(bai)”，說的(de)(de)是人(ren)的(de)(de)眼(yan)(yan)白(bai)(bai)(bai)多(duo)，瞳孔小，眼(yan)(yan)珠轉一圈，上下左(zuo)右都有白(bai)(bai)(bai)的(de)(de)。這個典故出自漢(han)代王(wang)(wang)符的(de)(de)《潛夫(fu)論》。里面有一篇專講相術(shu)，特意提到“巽(xun)，為(wei)(wei)人(ren)多(duo)白(bai)(bai)(bai)眼(yan)(yan)。相揚四白(bai)(bai)(bai)者，兵(bing)死(si)。” 王(wang)(wang)符認為(wei)(wei)眼(yan)(yan)白(bai)(bai)(bai)多(duo)的(de)(de)人(ren)，會(hui)死(si)于兵(bing)刃之爭。
這種很不吉利的面相特點，被《潛夫論》稱(cheng)為“四(si)白”，但并未(wei)特指女(nv)性。
到了張憬藏的時代(dai)(dai)，“目有(you)四白”后面多了一句話：“五(wu)夫守宅(zhai)” ——那(nei)就是五(wu)位姘(pin)頭(tou)在宅(zhai)里，何等淫亂(luan)！于是這種四白面相遂成為(wei)女(nv)子專屬(shu)，用以專稱淫婦。到了宋代(dai)(dai)，李昉在《太平廣記》里明確提(ti)出了定(ding)義 ： “淫婦人，目有(you)四白，五(wu)夫守宅(zhai)。”
但(dan)在唐(tang)宋(song)之間，除了(le)這種正統(tong)解(jie)釋之外，”目有(you)四(si)白、五夫守宅”這個術語還發生了(le)一些微妙(miao)的變化。
有(you)人(ren)把這個理(li)解為一(yi)(yi)(yi)個女人(ren)先后嫁了五任(ren)老(lao)公，那前(qian)四任(ren)發生了什(shen)么？自(zi)然是死了，結(jie)果(guo)“五夫守宅” 又開(kai)始有(you)了克夫的(de)涵義。比如在五代王樸的(de)《太(tai)清神鑒》里，出現(xian)了這樣的(de)提法：“羊睛(jing)(jing)四白(bai)定孤(gu)孀。” 不光把“四白(bai)”和“孤(gu)孀”聯系到一(yi)(yi)(yi)起(qi)，也第(di)一(yi)(yi)(yi)次(ci)提出了一(yi)(yi)(yi)個比喻(yu)：四白(bai)之眼，就象(xiang)是羊的(de)眼睛(jing)(jing)。
從這(zhe)時(shi)(shi)候(hou)開始，“四(si)白”之眼同時(shi)(shi)具(ju)備了(le)(le)雙重含(han)義(yi)：淫亂；克(ke)夫，還多了(le)(le)一(yi)個稱呼(hu)：“羊睛”。
金代的(de)張(zhang)行(xing)簡(jian)有《人倫大統賦》一部，號稱(cheng)集前代研究之大成。《四庫全書(shu)》一共只(zhi)收了四部相(xiang)術書(shu)，排名第一個就是它，在相(xiang)術界(jie)的(de)地位不(bu)問可知。
在《人(ren)倫大統賦》里，張行簡進一步更(geng)詳細地闡釋了王樸的(de)理論。他寫了這(zhe)么一句：“犬羊(yang)鵝鴨(ya)何足(zu)算(suan)，雞(ji)鼠猴(hou)蛇奚可憑。” 這(zhe)里的(de)犬羊(yang)鵝鴨(ya)指代四種(zhong)眼(yan)(yan)(yan)睛(jing)：犬眼(yan)(yan)(yan)荒淫，羊(yang)眼(yan)(yan)(yan)招禍(huo)，鵝鴨(ya)之眼(yan)(yan)(yan)不善終。所謂的(de)“羊(yang)眼(yan)(yan)(yan)”，眼(yan)(yan)(yan)珠淡黑微(wei)黃，瞳孔散漫無神，四邊眼(yan)(yan)(yan)白(bai)多，看人(ren)的(de)時(shi)候低聲下氣，永(yong)遠(yuan)顯得(de)無精打采(cai)，象羊(yang)在看人(ren)——關(guan)于這(zhe)個特(te)征，有一個專有名詞，叫做(zuo)“羊(yang)目四白(bai)”，主貧破。
于(yu)是(shi)在這部教科書(shu)里，“四白” 兼具了(le)“淫亂(luan)”和“孤貧家破”兩種(zhong)涵義，還(huan)和羊(yang)明確(que)聯系到了(le)一起。相(xiang)術界(jie)的超級權威(wei)相(xiang)書(shu)《麻衣(yi)神相(xiang)》（此書(shu)托名北宋(song)陳(chen)摶的老師(shi)所著，但大(da)規模刊行要(yao)在元末），將張行簡(jian)的理論(lun)全(quan)盤繼承(cheng)并作(zuo)了(le)總(zong)結：
“目如羊目，相刑骨(gu)肉(rou)；羊目四白，奸夫入宅。”
從此以(yi)后，女子(zi)與(yu)羊之間，成了(le)一對不吉利的本體和喻體。
從明初開始，這個說法(fa)呈現出一(yi)個有趣的現象(xiang)。在專業領(ling)域，相(xiang)士們(men)繼續秉承《人(ren)(ren)倫大統賦》、《麻(ma)衣(yi)神相(xiang)》的理論，比如《人(ren)(ren)倫廣(guang)鑒集說》里就說：“羊目流四(si)白(bai)，刑妻(qi)及哭男”。
可(ke)(ke)與此同時，民間傳(chuan)(chuan)著(zhu)傳(chuan)(chuan)著(zhu)，卻(que)變了味道。從(cong)《金(jin)瓶梅》、《耳目日書》這類(lei)小(xiao)說(shuo)類(lei)、民俗類(lei)的(de)著(zhu)作可(ke)(ke)以看到，本來(lai)是(shi)“眼睛(jing)象(xiang)羊的(de)女(nv)子(zi)命(ming)不(bu)好(hao)”，不(bu)知怎么就傳(chuan)(chuan)成(cheng)了“屬(shu)羊的(de)女(nv)子(zi)命(ming)不(bu)好(hao)”，羊從(cong)面(mian)相向屬(shu)相發生(sheng)了概(gai)念遷移(yi)。
為什(shen)么會(hui)發(fa)生概(gai)念(nian)遷移？原因很(hen)簡單。中國民(min)間(jian)傳(chuan)統最喜(xi)歡以物相(xiang)類，強行(xing)(xing)比附。十二生肖里，屬(shu)龍者必然貴不可言，屬(shu)蛇者多心存險詐，屬(shu)牛者穩重，屬(shu)馬(ma)者遠行(xing)(xing)，屬(shu)老虎的不能和(he)屬(shu)羊(yang)(yang)的結婚，避免羊(yang)(yang)入虎口——反正本命(ming)屬(shu)相(xiang)有什(shen)么特性，人就會(hui)具備了什(shen)么特點，典型的望獸生意。
既然四白的羊眼(yan)不(bu)吉利(li)，那么屬羊的人，一定也會繼承(cheng)這雙不(bu)吉利(li)的羊眼(yan)吧？概念遷移(yi)背后的原因，就是這么個荒唐(tang)的邏輯。所(suo)謂“女命(ming)北以屬羊為劣，南(nan)以屬虎(hu)為兇”，即從此時開始流(liu)傳，綿延明、清(qing)兩代，深深固(gu)化到了民俗觀念中去(qu)。
這種(zhong)比附非常荒(huang)唐，對此(ci)清(qing)代(dai)李汝珍已(yi)有駁(bo)斥：“人值未(wei)年(nian)而(er)生，何至(zhi)比之于羊(yang)？寅(yin)年(nian)而(er)生又何至(zhi)竟變為(wei)虎？——且世間懼(ju)內之人，未(wei)必皆(jie)系屬(shu)(shu)虎之婦(fu)，況鼠(shu)好偷(tou)竊(qie)(qie)，蛇(she)最陰毒(du)，那屬(shu)(shu)鼠(shu)、屬(shu)(shu)蛇(she)的，豈皆(jie)偷(tou)竊(qie)(qie)、陰毒(du)之輩？龍為(wei)四(si)靈之一，自然莫(mo)貴于此(ci)，豈辰年(nian)所生，都是(shi)貴命？此(ci)皆(jie)愚(yu)民無知，造此(ci)謬論，往往讀書人亦染此(ci)風，殊為(wei)可笑。”
順帶(dai)一(yi)提(ti)，李汝珍本人就屬羊。
可惜(xi)像李汝珍(zhen)那(nei)樣的明白人(ren)畢竟太少(shao)。沒辦法，古代民眾文化程度太低，他們根本(ben)不懂(dong)邏輯，也不關心真偽，只要(yao)一個(ge)傳(chuan)說(shuo)具備(bei)了驚(jing)悚要(yao)素、又有警(jing)示作用，且通俗易懂(dong)，他們就(jiu)會樂(le)此不疲地(di)傳(chuan)播。其流轉速度之快，和時下微(wei)信朋(peng)友(you)圈差不多。
時間一(yi)長(chang)，誤會成(cheng)了謠言(yan)(yan)，謠言(yan)(yan)又成(cheng)了習俗，一(yi)代一(yi)代堅(jian)持(chi)下去，很快便(bian)可(ke)稱之為(wei)傳統————比如(ru)正月剃頭、比如(ru)屬羊不吉。
到(dao)了(le)晚(wan)清(qing)，發生了(le)一件大事(shi)，給這(zhe)個說法(fa)推波助(zhu)瀾，讓它(ta)在民間影響更(geng)加根深蒂固。
晚(wan)清(qing)最著(zhu)名的歷(li)史(shi)事件之(zhi)一(yi)，是太平天國(guo)運動，足(zu)足(zu)席卷了(le)清(qing)廷的半壁江山，深刻地影(ying)響了(le)晚(wan)清(qing)政(zheng)局(ju)。太平天國(guo)何以鬧起(qi)如此規(gui)模？有(you)那精通命(ming)理數術的先生做事后諸(zhu)葛亮，屈指一(yi)算，算出一(yi)個彌天大禍。
中華以(yi)十(shi)天干、十(shi)二地支(zhi)為(wei)紀(ji)年(nian)(nian)(nian)，輪換循環，每六(liu)十(shi)年(nian)(nian)(nian)為(wei)一甲(jia)子(zi)。其中有兩個相聯的年(nian)(nian)(nian)份，特別(bie)不吉利——丙(bing)午(wu)、丁未。只要挨上(shang)這兩年(nian)(nian)(nian)中的任(ren)何一年(nian)(nian)(nian)，必有大亂，叫做“丙(bing)午(wu)丁未之厄(e)”。丙(bing)、丁、未皆五行屬火(huo)，火(huo)色為(wei)紅；未是羊(yang)年(nian)(nian)(nian)——所以(yi)這個劫數又叫做紅羊(yang)劫。
有人統計過(guo)，劉邦駕崩、王(wang)莽篡位、五胡亂(luan)華、則天稱帝、安史(shi)之(zhi)亂(luan)、靖(jing)康之(zhi)恥等(deng)等(deng)重大國難，都是在丙午年或丁未年發生的。
可(ke)是，太平天國爆發是在1851年，丁(ding)亥豬年，跟丙(bing)午、丁(ding)未沒關系。沒事，咱(zan)們可(ke)以附會(hui)。太平天國的兩大首領是誰？洪秀全，楊(yang)(yang)秀清，洪楊(yang)(yang)洪楊(yang)(yang)，那不就是紅羊嘛(ma)。
到(dao)底是誰最先把這(zhe)兩件(jian)事(shi)聯系到(dao)一(yi)起，已不(bu)可考。我目前查(cha)到(dao)的(de)，是一(yi)位(wei)同治(zhi)年(nian)的(de)兵(bing)部主事(shi)，叫陳作(zuo)霖。他有一(yi)次路過南京，寫(xie)了首詩感慨：金陵(ling)古大都，形勝天(tian)下甲，我朝設駐(zhu)防，尙存封建(jian)法。哀哉咸豐初(chu)，慘值紅羊劫，婦孺無(wu)子遺，白骨互枕(zhen)壓。
從他的詩作可知，太(tai)平天國是紅(hong)羊劫的說法，在同時(shi)代已(yi)開始流(liu)傳。
別看這個附會(hui)荒誕(dan)不經，可大家都當回事。清末唐才常成立自立會(hui)反(fan)清，提出的口號就(jiu)是：“萬象(xiang)陰霾(mai)打(da)不開(kai)，紅羊劫日(ri)運相催，頂天(tian)立地奇男子，要把乾坤扭轉(zhuan)來。” 意思是我(wo)們要向太(tai)平天(tian)國學習，誓要扭轉(zhuan)乾坤。
紅(hong)羊劫里有個羊字(zi)，代指未年。老(lao)(lao)百姓們想起“屬羊不(bu)吉(ji)”的老(lao)(lao)傳統，越想越覺得有道(dao)理(li)。你(ni)看，羊年屢(lv)屢(lv)出大事，連(lian)長毛都鬧(nao)這么大，這羊年還真是(shi)禍事連(lian)連(lian)。老(lao)(lao)祖宗說羊年出生不(bu)吉(ji)利，難道(dao)還有錯了？
結果，在(zai)附會了(le)紅(hong)(hong)羊(yang)劫(jie)之(zhi)(zhi)后，“羊(yang)年不吉”這個(ge)說法(fa)流傳愈(yu)加廣泛，民(min)眾更(geng)加篤(du)信(xin)不疑。那(nei)些(xie)關于(yu)慈禧、袁(yuan)世凱等屬羊(yang)的(de)(de)傳聞(wen)，正是以紅(hong)(hong)羊(yang)劫(jie)為(wei)基礎(chu)才流傳出去的(de)(de)。而魯迅先生擇偶(ou)的(de)(de)遭(zao)遇，自然也是這個(ge)迷信(xin)說法(fa)在(zai)民(min)間開枝散(san)葉的(de)(de)結果之(zhi)(zhi)一。
總結來說，漢代始有“四白”一(yi)說，然后在(zai)唐代成為女子(zi)淫(yin)亂(luan)的(de)(de)面相特征。唐宋之(zhi)間，這一(yi)面相逐漸被比喻為羊(yang)目，并(bing)賦予了(le)淫(yin)亂(luan)孤孀的(de)(de)涵義。演至(zhi)元末，羊(yang)目女子(zi)坐實了(le)克夫之(zhi)命(ming)。從此這一(yi)說法(fa)在(zai)民(min)間傳(chuan)(chuan)來傳(chuan)(chuan)去，逐漸與(yu)屬相聯系到(dao)一(yi)起，盛傳(chuan)(chuan)于明清兩代。至(zhi)太平天(tian)國紅(hong)羊(yang)劫的(de)(de)說法(fa)開始流布(bu)，民(min)間更加認同羊(yang)年不吉(ji)這一(yi)荒(huang)唐說法(fa)，一(yi)直到(dao)了(le)今天(tian)。
由此可見(jian)，所(suo)謂“羊(yang)年(nian)不宜(yi)生子”、“十羊(yang)九(jiu)不全、一(yi)人(ren)坐殿前”、“臘月羊(yang)守(shou)空房(fang)”之類的說法，純屬(shu)民間附會。追其本源，不過是古代相術的訛傳錯謬罷了(le)。
有些(xie)錯誤(wu)(wu)傳(chuan)統，本無所謂。正(zheng)月不(bu)(bu)(bu)剃頭，最多(duo)是讓理發店營業額(e)下降，害不(bu)(bu)(bu)到人；但“屬(shu)(shu)羊不(bu)(bu)(bu)吉”這種(zhong)錯誤(wu)(wu)觀念的(de)流(liu)傳(chuan)，從古至今不(bu)(bu)(bu)知貽誤(wu)(wu)多(duo)少(shao)夫妻幸(xing)福，造成多(duo)少(shao)女子的(de)悲(bei)劇(ju)人生。在舊社會，女子屬(shu)(shu)羊，人生確實會非常不(bu)(bu)(bu)幸(xing)。社會認為她(ta)們有克(ke)夫之相，極力排(pai)斥，導致她(ta)們孤苦一生。然后(hou)這悲(bei)慘遭遇，反過來又成了羊女命(ming)(ming)不(bu)(bu)(bu)好的(de)佐證(zheng)。循環論(lun)證(zheng)，讓屬(shu)(shu)相成了一個枷鎖，牢牢地鉗制住了她(ta)們的(de)命(ming)(ming)運(yun)。
時至今日，科學昌明，若還有人篤信不疑，挖空心思避開羊(yang)年(nian)生子(zi)，或拒娶屬(shu)羊(yang)女子(zi)，那(nei)可真是愚夫(fu)蠢婦，害(hai)人害(hai)己。
最后(hou)，請允許我再次引用李汝珍的(de)話：“婚(hun)姻一事，若不(bu)論門第相對，不(bu)管年貌相當，惟(wei)(wei)以合婚(hun)為準(zhun)，勢(shi)必將就勉強從(cong)事，雖(sui)有(you)極美(mei)良姻，亦(yi)必當面錯過(guo)，以致日后(hou)兒女(nv)抱恨(hen)終(zhong)身，追悔無(wu)及。為人父母(mu)的(de)，倘能洞察合婚(hun)之謬，惟(wei)(wei)以品行、年貌、門第為重，至于富貴壽考，亦(yi)惟(wei)(wei)聽之天命，即(ji)日后(hou)別有(you)不(bu)虞(yu)，此心亦(yi)可對住兒女(nv)，兒女(nv)似亦(yi)無(wu)怨了(le)。”
雖是清(qing)人(ren)之言，倒比許(xu)多今(jin)人(ren)要聰(cong)明多了(le)。
